约瑟夫看着缴获物资的报告,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一战几乎没有遭到汉诺威人什么像样的抵抗——主要是之前的迂回穿插将他们的部署搅得七零八落,根本无法组织起像样的战斗来——并留下了近半数的后勤物资,至少为近卫军团节省了百余万里弗的经费。
而那些英式的大炮也是宝贝,用来援助那些不宜声张的势力,例如波兰,就非常好用。不会让人因此联想到法国身上。
另外还俘虏了好几名汉诺威军官,约瑟夫盘算着能否榨出两三百万里弗的赎金。当然,这是他的要价,那些北德意志的贵族可不一定拿得出来。
“殿下,好消息!”身后传来参谋的声音。
约瑟夫和贝尔蒂埃等人一齐转身,就见军团参谋带着一名传讯兵笑逐颜开地赶来,边走边高声道:“马松少校意外遭遇了卡尔二世的卫队,并成功俘虏了卡尔二世!”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赞叹和欢呼,只有约瑟夫如遭雷击般呆立在当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亲爱的马松营长,您要不要这么勇猛啊……
我这边费尽力气放跑了汉诺威主力,您那边却把他们指挥官抓了。卡尔二世还是汉诺威总督,这样一来,汉诺八成会退出南尼德兰的战争。
奥地利人肯定乐了——布吕歇尔独木难支,南尼德兰很快就会恢复奥地利的统治……
虽说卡尔二世作为汉诺威总督加英国国王的大舅子,赎金肯定会高到天际,但终究还是瓦隆区更值钱。
约瑟夫很快打定了主意,将亲卫队长克索德招至身侧,低声吩咐了几句。
后者退后半步惊讶地看了王太子一眼,却是什么也没问,只欠身应道:“是,殿下!”
……
马松军团的营地。
克索德先是宣读了王太子对全营的嘉奖,以及多名立功人员的晋升决定,而后便拉着马松进了军帐。
“您说什么?这怎么行!”
帐篷里传出马松的惊呼。但他在看到王太子殿下的亲笔信之后便安静了下来,随后低声道:“是,我明白了。”
入夜,一队来自瓦隆区的南尼德兰起义军溜进了马松军团的营地,在悄然“杀掉”了十多名法军卫兵之后,“意外”地发现了被关押的卡尔二世。
操着法语的起义军将汉诺威的总督等人救出了敌营,将他们扶上抢来的战马,并英勇地留下了狙击追兵。
卡尔二世听到夜空中传来的枪声,不忍回头去看,心里反复默念着那些勇士最后对他说的话,“请您一定要帮起义军赶走奥地利人!我们在天堂看着您……”
布鲁塞尔。
南尼德兰议会大厦一楼的大厅里,几十名议员如同被魔鬼抽去了灵魂般,神色木然地或坐或站,不时发出焦虑的叹息声。
忽然一名士兵推门而入,高声道:“卡尔二世元帅回来了!还有布隆克霍斯特将军!”
所有议员的眼中顿时有了光彩,范德诺特几步冲到门口,急切问道:“真的?他们在哪儿?”
“就在城南。”
卡尔二世连身上被挂破多处的军装都没换,便直奔自己的军队驻地。
当范德诺特等议员赶到的时候,他正在激动地对汉诺威士兵进行演讲。
“我们无惧失败!我们要让法国人和奥地利人知道,他们只是侥幸赢了一次而已……”
“普鲁士和英国将会派来更多的增援,我们的军队将会碾过卢森堡,直至踏入法国!”
一旁的布隆克霍斯特也高声附和着:“荷兰也将会增兵。南尼德兰必将独立!”
虽然下面的士兵们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慷慨激昂有所触动,不过范德诺特等人却是兴奋异常,当即也跟着表示会征召更多南尼德兰人加入战斗。
随即,卡尔二世召集汉诺威、荷兰与南尼德兰的高级军官,用最快的速度进行了布鲁塞尔的防御部署。
法、奥联军肯定会乘胜势来攻打布鲁塞尔,他们必须挡住这一拨。
下午时分,逃回来的1万3千多汉诺威士兵,加上3千荷兰士兵,以及1万8千多人的南尼德兰国民卫队迅速在城南构筑起数道防线,严阵以待。
不过法军直到3天后才懒洋洋地对布鲁塞尔发起了一轮进攻,并在受阻之后便立刻撤退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双方就以布鲁塞尔南郊为分界线,在七八公里宽的范围展开军队,形成了对峙局面。
法军每天都会朝守军开一阵炮,有时骑兵也会远远地转悠几圈,令守军紧张一番。
……
布鲁塞尔前线。
近卫军团营地。
约瑟夫看着地图上布吕歇尔军团的动向,不禁微微皱眉:“普鲁士人似乎想要撤退?”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殿下。”贝尔蒂埃点头,“毕竟他们在列日的位置非常不利,如果我军放弃布鲁塞尔,转而南下,就能与雷奥将军对普鲁士军形成包夹之势。”
约瑟夫立刻指向列日北侧的默兹河,命令道:“让勒费弗尔中校在这里阻拦普鲁士人,必须将他们留在列日,但不要与其决战。”
“是,殿下!”
待传令兵离去,约瑟夫又略做思索,看向贝尔蒂埃:“您知道普鲁士高层之中,最为激进的谁?”
后者想了想,道:“殿下,应该是莫伦道夫,还有德里森。”
约瑟夫点头记下,让参谋们商议阻截普鲁士军的详细方案,自己则转去军官帐篷,给普鲁士那边的法国外交官员写了封信。
布吕歇尔的军队也有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拖住南尼德兰方面的奥地利军。一旦普鲁士人退走,雷恩势必会跑来参与布鲁塞尔这边的对峙。那样的话,瓦隆区的军事存在就不止法军一家了,这对约瑟夫后续的战略将会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
将信交给信使之后,约瑟夫又取出之前给神罗皇帝约瑟夫二世那封写了一半的信,开始继续向下写:
亲爱的舅舅,您应该已经了解到了南尼德兰这边的局势。
法国的勇士们在付出了惨重的伤亡,经过极为艰苦的战斗之后,总算将叛军挡在了布鲁塞尔一带。
您知道,包括汉诺威人和荷兰人,在我军面前聚集了3万5千以上的敌军,这对我们形成了极为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