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知道了!”
井妈捂着耳朵,白了他一眼,斥道:“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尽显着你嗓门儿大是吧?”
“哼!”
井爸站起身,径直往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道:“懒得理你!”
“诶,你去哪?”
“窜稀!”
井妈:“……”
另一头,井恬也跟着凌平晃晃悠悠下台,整个人都仿佛做梦一般。
如果一开始仅仅只是因为能和凌平同台表演而兴奋。那么现在,她已经被歌曲本身悲壮的情绪所感染,以至于鼻头酸酸的,有些抽离不出来。
“诶,想什么呢?”
进了后台,凌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井恬呀了一声,脸红红道:“没……没什么,只是在想,原来这就是春晚呀。”
凌平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跟普通商演差不多?”
“差不多?”井恬无语道:“差很多好不好,我生怕今天武打动作做不好。”
“但你还不是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凌平笑着看她,不介意给对方一点鼓励:“如果没有你,今天的表演怕是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哪……哪有……”
井恬悄悄吐了下舌头,眼角一抬,忍不住偷瞟了下凌平。
后台的灯光昏暗,照不出她的脸红,但脸上的灼热,烧的她心慌慌的。
凌平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自顾地朝着化妆间走去,脑子里却在回味着今晚的表演。
这种心态大概类似于自己在某门考试中考了满分,然后睡之前一直在想我怎么这么牛逼?
细想想,其实《赤伶》这首歌的主题是有些沉重的,对于春晚这种合家欢的舞台来说,远不如刘德哗那种乐呵型的《恭喜发财》。
但在选曲时,凌平还是毅然选择了这首《赤伶》,一是看重了歌曲的整体立意向上。
另一方面,还是他今年的中文作品太少了,放一首国风戏腔这种大家从未尝试过的王炸出来,也好堵一堵那几个老头儿的嘴。免得到时候说自己崇洋媚外,忘了初心!
但他在提交歌曲之前,也是做好了被打回来的准备,如果《赤伶》不行的话,他会再选一个更稳妥的方案。
没想到时机这么巧妙,自己刚把歌提交上去,转头就传来自己拿了公告牌榜首的消息。
这特么跟演员拿了奥斯卡金像奖一样,全中国就这独一份,你叫审查委员会还怎么审?
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那就让他过呗!
于是这首歌就阴差阳错地登上了春晚舞台。
春晚现场的观众们缓了好几分钟,直到第二个节目进行了一半,才从那种压抑悲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讲相声的李建伟和武槟两个人心都凉了半截,都说热场不好接,冷场难道就好接?
俩人讲了五六分钟,台下的人愣是没笑一声,连做个表情都欠奉。
不知道的,还以为对着几百个死尸讲相声呢?
不出意外的,春晚最不受欢迎节目顺利出台,尽管只是一次误伤。
台下。
凌国富看向自家老婆,讲起了腹语:“咱儿子什么时候写的这个歌?”
“我也不知道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陈桂香瞥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应该知道什么?我又不会写歌?我要是有这本事,当初还能看上你?”
凌国富:“……”
“你跟儿子说等我们一起回去了吗?”
“早就说了!”
凌国富还想再说点什么,陈桂香却先一步打断:“别吵别吵,赵苯山要出来了!”
闻言,凌国富立刻坐直了身子,直直盯向舞台,这……就是苯山大叔的魅力!
后台,陆征亲自过来接的井恬。
小丫头难得能和凌平独处,自然有些不舍,直到井妈来了电话,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跟着陆征离开。
临上车前,陆征转头对着凌平道:“凌平,谢谢我就不说了,你应该知道的,恬恬很需要这个机会!”
凌平挑了挑眉,就听陆征继续道:“这首作品很棒,但我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如果后续有麻烦,可以随时来找我!”
“麻烦?”凌平轻笑道:“唱首歌能有什么麻烦?”
陆征看了他一眼,也是笑道:“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或许大部分人都觉得你的歌很棒,但总会有一些崇尚睦邻友好的家伙认为你是别有用心。而且,在高层,这还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你要小心了!”
凌平了然,然后深思。
陆征站了片刻,而后笑着摇了摇头,坐进了车里。
车子渐行渐远,井恬透过后视镜,有些担忧地看着那道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