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相互诋毁,相互攻伐,甚至想将另外一方始终踩在脚下,小王看来倒是大可不必。”
“靖江王当真高见!”
“谈不上高见,只是不愿让太子殿下费心罢了。”
朱守谦说完便也没有继续开口,反而上前一步,看着众武将把世家之人从房中拖到院中。
可也是听到朱守谦不过少年,竟然能有如此见识。
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詹同竟有些相信虚妄的气运之说。
毕竟没有气运一说,朱家的后辈又怎会尽是如此聪慧?
老朱的子侄辈有李文忠、朱文正,自然还有已经展露明君之相的太子朱标。
而第三代竟也有李景隆,朱守谦有这般人物。
他詹同的儿子不说同朱标作比,即便是年纪轻轻的朱文忠便能甩他十几条街。
倘若没有气运一说,那他詹同为何就不能有个可以委托身后之事的儿孙。
就在詹同心中感慨,恨自家儿子不比朱姓儿孙之时。
却见被兵卒拖出来的张家老爷张一言忙冲其开口道:
“詹老弟!詹老弟!”
原本见这么多兵卒连夜到府,并且一上来就是抓人,张家主事张一言还以为是锦衣卫上门抄家。
可当看到蓝玉等人身上穿的都是军中战甲,特别是看到同为世家的詹同也站在跟前。
张一言默默松口气的同时,忙出声喊道:
“詹同老弟可还记得愚兄?早年我父与詹家太爷可是情同手足。”
“你我幼时也在各族宴会上见过一二!”
“原来是张兄,别来无恙。”詹同语气平淡,驻足原定淡淡说道。
也是听到詹同出声回应,那张一言似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作势便要走上前去。
可不等他起身,却又被身旁兵卒给重新按着跪回到了地上。
“詹老弟,你看这这是为何啊?”
看着张一言眼中的求助神情,詹同表情依旧冷淡,随意说道:
“张兄难道看不明白?”
“将士上门,自然是抄家。”
“詹老弟”
“张兄不在仕途,并无官身,当称呼在下一声詹大人!”
听到詹同这冷冰冰的回答,张一言也算是看明白了。
自己跟詹同套近乎压根就是无用。
想明白后,张一言猛地站起身子,冲着詹同怒声呵道:
“那敢问詹大人,我等之家所犯何罪!”
“至正十六年,陛下率军攻占集庆,也就是今日的应天城。”
“当时我父献出家资三万犒军。”
“至正二十三年,陈汉贼兵进犯鄱阳湖,我父献出名下所有渔船,以为军用。”
“洪武初年,我父病故,陛下亲自下旨,赞誉我父虽为商户却也为国。”
“敢问詹大人,敢问诸位大人。”
“我张家何罪之有!”
张一言细数其家功劳的同时,整个人也愈发倨傲了几分。
因为他很清楚,大明武人无论将帅、兵卒,心中最为敬重的便是老朱。
他将老朱搬出来,这些武人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自然不敢对他太过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