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心中暗暗腹诽之时,可他怎么可没想到,接下来这名士子竟口出惊天之语。
“陛下,小人以为费成仁借诋毁太子,成就自己清名。”
“此举无异于踩着太子殿下往上爬。”
“此举更是以太子殿下在民间的声望为代价,成全他在士林当中的美名!”
“嘶~”
此话一出。
不只李善长、詹同等人,饶是朱标也一时诧异,不禁回头看向说话那名士子。
真要说起来,费成仁心中盘算的确如此。
可这士子当真太敢说了些。
‘踩在太子的头上,达成目的。’
这话本就是不敬之言!
哪怕费成仁所为当真有这个意思,可身为臣子,哪里能如此说?
满朝文武,百十号人,谁有胆子说出这样的话!
也是听到这话的瞬间,老朱也微微一愣。
他好久没听过这么直率的进言了。
然而!
没有理会老朱、朱标,以及在场诸位国之重臣那错愕的表情。
只见那名士子继续说道:“若非陛下不辞辛劳,教诲我等,告知太子殿下运送玉石乃为修路。”
“一旦费成仁、吕思平二逆贼坐实太子昏聩之名,纵然事后朝廷为太子殿下正名,在不少人看来也不过是朝廷欲盖弥彰。”
“故而!此二贼用心歹毒。”
“只顾扬名,却不顾太子殿下声望!”
“草民以为,当严惩此二贼!”
“说得不错!”看着那名莽直的士子,老朱微微颔首,继续道:“可还有士子愿言说一二?”
“小人以为!”又一名士子拱手出声道:“此二贼相互勾结,隐有党同之意。”
“吏部主管官员升迁调度,费成仁身为吏部尚书,可谓百官之首!”
“咳咳咳咳”
听到‘百官之首’这几个字。
詹同虽未饮水,可却被自己口水呛了个半死!
这些娃娃不像是书生士子,反倒像是不管不顾,闷着头往前冲锋的死士!
若皇帝也认为吏部尚书乃百官之首,那他詹同说什么也不愿意重新执掌吏部。
毕竟上一个百官之首,此时的人皮还挂在城外,供人参观呢!
一旦天家认定吏部尚书乃百官之首,恐怕不只他詹同。
但凡想多活几年的朝臣,都不会接任吏部尚书之职。
看着詹同脸憋得通红,老朱轻笑一声,冲那士子继续道:“说的不错,接着说。”
“是!”
听到老朱的话,那士子似受到巨大鼓舞一般。
拱手再拜后,表情愈发郑重,声音也愈发朗声道:
“既居高位,既有权柄,既为百官之首。”
“费成仁此时行的乃是党同之举,那接下来定是伐异,将那些与他意见相左的官员弹劾、诬告。”
“直至满朝文武均是费成仁一党!”
“咳咳~”
“咳咳咳~”
待话音落下,被自己口水呛到的已经不只詹同一人。
李善长、宋濂、高启,还有李俨等人,一个个表情尴尬,捂着嘴,侧着身子重重咳嗽了起来。
见他们如此,老朱玩心大起,语气玩味道:
“怎么?酒楼天寒,诸卿竟都有些风寒状?”
“咱穿的暖和,不然咱得锦袍给你们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