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文臣,那些世家之人依旧没有消停。
胡惟庸案,文臣想谋得更加利益。
宝钞购买力日渐下降,世家从中作梗自不必说。
一月前朱标下令的土税改革,商税改革难以推行全国,便是士子文臣、世家士族暗中抵抗。
试问,饶是老朱、朱标这样的雄主、英主当朝,那些家伙仍敢放肆。
一旦若成能力稍逊的帝王继位,想要成为百官之首的文臣夫子还不蜂拥而出,想要得到更大权益的世家贵族还不一股脑冒出来?
如此说来,都不用等到锦衣卫把控朝堂。但凡换个稍显羸弱的帝王,士子世家必然是横行作乱,左右朝堂。
如此说来。
毛骧提议裁撤锦衣卫,他自以为的中正为国之言,摆明了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站在老朱的角度,从朱标的位置出发,锦衣卫着实不该被裁撤。
“殿下是要以锦衣卫为刀,约束朝臣、约束世家之人?”
朱标浅浅点头,不愿和毛骧说得太多。
锦衣卫的确应该被裁撤,可不该是现在。
待土税改革推广全国,待商税、海贸日渐成形。
待到国库丰腴,百姓富足,各行各业鼎盛开花之时。
以财富、资源为依仗的世家自然没有作乱的底气。
一旦财富、教育资源不被世家士子垄断,平民百姓也能温饱,也能入仕为官。
到那时候,天家便不需监控世家朝臣,而锦衣卫也会并入一早便设立的廉洁衙署。
只不过这一切,毛骧是看不到了。
“孤听闻你勾结朝臣,想要那人将你裁撤锦衣卫的奏疏当庭念出?”
“臣惶恐!”
“既已决定和孤作对,何来惶恐一说?”
朱标起身朝门外走去的同时,毫不在意道:“孤留你性命到明日。”
“你且看看你之谋划,能否撼动国朝分毫。”
“殿下!”
见朱标脚步不停,毛骧一路跪行的同时,忙将那请求裁撤锦衣卫的奏疏捧在手上。
“臣岂敢与殿下作对!”
“臣所得一切均是殿下所赐,臣安敢与殿下作对!”
“太子殿下,臣今日便死,还望殿下保重!”
不等朱标转身。
只见毛骧将手中奏疏恭恭敬敬放在地上,旋即猛的起身便要朝一侧墙壁撞去。
几乎同一时间。
朱标微微示意,身旁两名侍卫当即便将毛骧给拦了下去。
“太子殿下,臣死,虽有憾,绝无悔。”
“臣一心想要进入朝堂,乃是为了将锦衣卫带到朝堂之列。”
“想要以指挥使的身份,缓缓图之,以国朝法令约束锦衣卫。”
“臣臣也想成为朝臣,封妻荫子,享生前身后荣耀。”
“可是殿下!”
纵然被两名侍卫钳住双臂,可此刻的毛骧猛然发力,生生将自己两条胳膊折断。
而挣脱束缚的瞬间,毛骧想的不是鱼死网破,反而突然跪在地上,冲朱标重重下拜。
“臣所谋划一切,虽有私心,可依旧是为我大明鼎盛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