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伯,您听到了吧,我爹对江南士绅还耿耿于怀。”
“要是此次朝会我爹在龙椅上坐着,若是我爹下旨税改,但凡敢提及江南富商的文臣,还不都被我爹当场给砍喽?”
“嗯”
听到这话,汤和脸上表情微微一僵,手里拿着酒杯,却迟迟不愿饮下。
只不过也是听到朱标这话。
老朱微微一顿,旋即恍然道:
“好小子,你不让咱一同上殿,是打算保全那些一根筋的文臣吧!”
“恐怕对江南一地,你是打算施加怀柔,咱说的没错吧!”
“父皇明鉴!”
朱标猛的转向老朱,正色说道:
“爹,如今奉天殿上的百官已少有乱臣贼子。”
“他们不过是所见所闻不同,所思所虑亦不同也。”
“可总不能因他们所持之见与圣心不和,儿子就把他们全都给砍了吧!”
“高启、宋濂等人此时正堵在东宫门口,他们也的确不赞成此次税改。”
“可谁又能说他们祸国殃民的贼子,谁能说他们反对税改是打算霍乱朝堂?”
朱标很明白,现如今的大明朝堂已然没有十足的佞臣。
就连像胡惟庸那般想要独揽大权,妄图做个绝代权臣的都没有。
最起码,现在没有。
即便高启等人口出谏言,很不中听。
可朱标更愿意相信,他们本心都是为国为民。
“至于对江南一带施以怀柔,儿子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大明开国以来,父皇施行德政,轻徭薄赋,多次减免全国各地的赋税。”
“淮西自不必说,乃大明龙兴之地。”
“不到十年的时间,淮西免税的年月竟高达五年!”
“然后便是河南、河北、西安等地,或多或少也有一两年的光景,免交赋税。”
“我大明几乎所有行省都得天家圣恩,有免税的年岁,可唯独江南一带却是没有!”
“不仅如此!”
“江南一带非但没有减免过赋税,父皇反而还增加江南赋税两倍有余。”
“那”老朱也知道对江南一地区别对待,有些不妥。
被自家儿子当面说出,自觉理亏之下,却还努力找补道:
“江南富庶,两倍赋税他们也能交的上来!”
“让富庶之地多多出力,充盈国库,也没什么不妥!”
“自然没什么不妥。”朱标微微颔首,冲老朱继续说道:“只是江南一地也是咱大明的土地,江南百姓也是咱大明的百姓。”
“总不能一直厚此薄彼,弄出个国中之国的笑话来吧。”
“国中之国?他们敢吗?”
见自己刚一说完,朱标当即便要开口。
老朱也不想继续抬杠。
他自然明白朱标所说的国中之国,并非是江南一带的富商、世家起兵造反,独立于大明,自立一国。
朱标所言国中之国,无非是江南民心不归,与其他行省格格不入。
念及至此,老朱旋即摆了摆手道:
“罢了,税改一事咱不想掺和,你就自己跟那些个文官谏臣扯皮去吧!”
“多谢父皇。”
当看到朱标坐在位置上,装出一副得了恩典的模样,冲自己拱手谢恩。
老朱白了他一眼,转而冲门口站着的刘和说道:
“去!”
“告诉堵在东宫门外的官员们,就说咱家太子是个扣砖缝儿的,不舍得管他们午膳。”
“让他们滚回自己家用膳。”
“不想回去的,带他们到谨身殿,就说咱这个当皇帝大方,给他们舍饭。”
老朱看了眼朱标,故作玩笑冲刘和继续说道:
“让他们吃饱喝足了,再继续到东宫堵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