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方才曾言,削减公侯爵位俸禄,乃是为我朝分忧。”
“可为何只削减武人公侯的俸禄?”
“仗,我们武人打!”
“血,我们武人流!”
“太平,诸位夫子一并享受!”
“到了需要为朝廷分忧的时候,便又把我们武人推出来!”
“将军何出此言!”明白徐允恭是说他们文人只享受太平,却不出力。
李俨脸色涨红,声音愈发高亢回道:
“我等文人为国朝出谋划策,下至郡县,上至朝堂,我等文臣安有惜力?”
“将军此言,莫不是说我朝中文臣都是酒囊饭袋?”
“少他娘的扯淡!”常茂终究还是没忍住,当即怒声斥道:“陛下赏赐我等武将爵位,厚待我等,乃是陛下天恩。”
“况且陛下奖罚分明,我等爵位俸禄也是一刀一刀杀出来的!”
“为朝廷分忧,我等义不容辞。”
“削减武人公侯的爵位俸禄,也成!”
“可你们文官要一同削减年俸!”
“大殿之上,郑国公慎言!”李叔正说完,当即转身冲朱标拱手。
其中深意,无外乎是要朱标出言,斥责常茂殿前失仪。
可即便明白李叔正的意思,朱标却依旧不为所动。
此时斜靠在椅背上,依旧是饶有兴致的看向下方四人。
毕竟不让老朱来这朝会,就是怕老朱在场这些文臣武将们放不开,不敢在大殿上大放厥词。
此时争吵仅限于常茂、李叔正四人,朱标甚至还有些不太满意。
而且常茂也是。
老朱都不在场,还说什么陛下天恩。
扯着嗓子跟那些夫子对骂即可,何必扯那些有的没的。
“尚书大人,本公甘愿舍弃国公年俸,你敢舍掉尚书一职的年俸吗?”
常茂语气冰冷,说完便上前两步,死死盯着李叔正。
终究是沙场出来的,饶是常茂未着铠甲,可此时一身煞气竟也吓得李叔正不由后退了两步。
见他如此,常茂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旋即狞笑道:
“腐儒,你敢吗!”
“我”
“郑国公,下官些许浅见,不知国公大人可否准下官胡说一二。”
听到刘伯温竟在此时开口,饶是朱标也不由坐直了身子。
“自然,诚意伯有何高见,本公洗耳恭听。”
对于刘伯温,常茂几人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毕竟朱标重视刘伯温,还让他担任雄英的老师。
莫说是他常茂,即便是最不喜刘伯温的蓝玉、顾时等人,也会顾及朱标,给刘伯温几分薄面。
“多谢国公。”刘伯温再次拱手后,很是恭敬说道:“下官并不赞成削减公侯将帅的俸禄。”
“但下官更不赞成削减所有官员的俸禄。”
刘伯温顿了一下,转向朱标恭敬拱手道:
“臣斗胆妄言,我朝官员俸禄于历朝历代,绝不算丰厚。”
“臣自知陛下有心要我大明官员养浩然清廉之气,臣也知殿下有心整肃吏制,中正朝堂。”
“可臣冒死谏言,无论文职武衔,官员俸禄断不能继续削减。”
听刘伯温说完,在场官员相互对视,低声私语。
而最前方站着的李善长浅笑一声,心中暗暗想道:
“这刘基,当真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