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旅长,都不得不考虑内部安定,思想方面的因素。
究根结底还是撤编太突然啊。
但凡前段时间,说要整试点旅时,露出一点撤编的风声,让各营有点提前准备的功夫。
都不至于这样。
陈钧注意到几人低落的情绪,他脸上却没有一点担忧,笑眯眯的从口袋摸出几百块钱,递给文书。
“谁说我是去要人的?”
“去二营那边的小卖铺,先买几包华子,再买一点糖果,包装纸越红越好,最好就是喜糖的那种包装。”
“糖一定要多,钱不够你先垫上,等回来我再给你取。”
“去吧!!”
邓嘉伟从营长手中接过钱,怔怔的看着陈钧。
他不明白,这咋聊得好好的,咋说掏钱就掏钱了呢?
旁边何应涛最先反应过来,他“啪”的一声拍到自己脑门上,对着陈钧竖起大拇指:“我操,老陈你丫的是真毒。”
“算我一个,特么的,今天老子不是去要人的,老子是陪着营长去发喜糖的。”
“我看那群孙子谁特么好意思光吃糖,不提给人的事。”
说着,老何也从口袋掏出二百,塞给了文书。
让他这么一打岔,旁边的马红杰和梁科翔两人都反应过来。
目光齐齐看向陈钧。
真不怪陶旅都评价陈钧蔫坏啊,这特么正常人谁能想到,借着发喜糖的由头,跑到人家营里去要人?
是,他们有这种借口,肯定不会提要人的事,但烟吸了,糖吃了,以后改编还要依仗他们一营呢。
都是千年老狐狸,谁还不知道谁心里那点小九九?
真特么毒
梁科翔和马红杰两人咧咧嘴,也从口袋摸出二百,塞给邓嘉伟。
他们几人都是营党委干部,为营里谋福利,出点钱没啥的,再说上次的份子钱陈钧都还给他们了。
军队月初发工资,这几个家伙口袋里都宽裕着呢。
看到几个干部意见这么一致,没人反驳营长的这个提议。
文书邓嘉伟咧嘴一笑,美滋滋的攥着钱,开车直奔二营旁边的为兵服务中心。
陈钧这主意咋说呢,算是阳谋吧。
他去老丈人家的事,全旅都知道,还知道陈营长惦记的媳妇,家里级别挺高的。
人家去了趟老丈人家,事谈成了,心里高兴过来发点华子,发点喜糖谁能说啥?
这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又吃又吸的,临走不送两人都不好意思承认他们正在撤编。
但这种事吧,去的人不宜过多,营长和教导员两个正好能代替一营。
所以,几人经过商议后,陈钧和何应涛两人回到营部宿舍,都换了一身稍微新点的军装。
提着文书买回来的两条硬华子,十大包喜糖,直奔坦克营。
至于问为啥去坦克营,那原因可就多了。
第一,一营有两个坦克连,这方面的骨干一直都缺,陈钧惦记人家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两个摩步营也不怕被别人先挑,反正只要是老兵,都比重新培养新兵好的多。
第二,坦克营跟一营的关系好,营长肖建峰就喜欢摸人家烟吸,陈钧以前没少吃亏,这回主动送上去。
那老东西肯定知道啥意思。
另一边,179旅坦克营内。
各连正在将所有坦克开出车炮场,对战车进行最后的维护和保养。
因为这次撤编,不仅人员一个不留,连他们这里的96g坦克,也要贴上编码,运到装甲师里面,为人家填充战车编制。
旅里通知撤编的消息,通知的太突然了。
连肖营长平时走个路,那脸都能仰到天上,走出六亲不认步伐的汉子。
今个都像是被抽掉了精气神似的,叉着腰站在一连车炮场旁边,脸色阴郁。
他是看哪哪都不舍得啊。
“那那那,那什么,擦拭光学设备不能用抹布,会给潜望镜留下划痕,伱注意着点。”
“别用错了。”
“哎哎哎,你,拆卸履带是你那个拆法嘛?注意着点啊,论锤的时候瞅准点,注意安全。”
“顶上都刷仔细点,别遗漏,战车就是咱们军人的战友,就算是要分别,也要在分别前好好告别我们的战友。”
“知道嘛?”
“是,营长!!”
车炮场内,一阵阵大吼的声音传来。
战士们也都红了眼眶,他们避开了退伍,躲过了前几天的转业,本以为还能在单位多留几年。
谁成想,一道命令下来,整个营说没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