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契约规定的是不能无端攻击,但你们妖兽抹了我的武装农场在先,你还有什么话好讲?”李俭作势要打,身边法力涌动,化作比腰还粗的冰锥,吓唬妖兽。
那妖兽看到李俭凝出冰锥,吓得连神识都稳不住了,但还是本能升起一层土盾,以巨石意强行压住自身,口中念念有词:“和平契约确实规定了不能无端攻击,人族有领地被袭击了我也知道,但袭击你们人族领地的不是我们犬族啊,就算有犬族混迹其中,也和我们这支完全不相干啊,大哥,大佬,人族大圣!我们真不知道啊!”
妖兽的语速越来越快,等到冰锥抵上土盾时,它几乎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至于它到底跪没跪,李俭只能说自己对妖兽的骨骼结构不甚理解,更不用说这玩意自称犬族,李俭也看不出来它的根底。
李俭:有点羡慕小说里那些一眼就能看出根底的大佬,人家那才是有真才实学,光会打算什么本事,再能打有个屁用,能看出眼前这妖兽是什么玩意吗?
但不论眼前这妖兽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当它连“人族大圣”都喊出来的时候,显然都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慌不择话了。
“我不管,冤有头债有主,妖兽无端偷袭武装农场是事实,这笔血债肯定要找一支妖兽群落血偿。叫冤枉谁不会啊,你说不出个有用的,那就去死。”李俭演着演着,表演人格控制了行动,学着麦瑞卡的作派,对妖兽恶狠狠地说道。
他不仅言语学麦瑞卡,行动也学得八九不离十。这厢里威逼妖兽,那厢里冰锥已然压破了土盾,将妖兽的法力循环击溃,却不着急取金丹妖兽的性命,冰锥自发破裂分散,“嗤嗤”入肉,将金丹妖兽身后罩着的一众打得血肉模糊,有几头靠外的,眼见得神识散逸、法力崩溃,怕是不活了。
顶在前头的金丹妖兽法力循环尚未恢复,又被李俭法力和气势压制,空间权能也居于下风,仓促之间竟只能看李俭杀害族人,自己动弹不得,不由得崩出两行血泪,口中妖语嘶叫,音调几乎变形得不能认了:“我说,我知道是哪支族群干的,快停手,如果我族全灭,我就算死也不会说的!”
李俭保持法力压迫,将冰锥悬于兽群身旁。透明的冰锥晶莹剔透,即使是穿过妖兽肉体,也没带上些许颜色。
这群妖兽原本约莫四五十头,一轮冰锥过后,还能喘气的就剩下二十余头。
“你的族群是族群,我的人族就不是族群了?我族五百余口被妖兽转瞬间侵害,你在这里一不为人族示警,二不为人族报告仇敌动向,如果说你不是侵害人族的同谋,杀不得你,我人族又该何处自容?”李俭全然代入了角色,毕竟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打算学习麦瑞卡“先进经验”,又见了血,说些维护自己的强盗逻辑也不再为难。
麦瑞卡还是有可取之处的jpg
妖兽也被打懵了,它若有些许心思,此时也该心中暗恨,表面配合。但或许是李俭给的压力太大,又可能是同族顷刻间死伤惨重,它只想着向人族表示友好,以留下族群剩下的血脉,当即用犬语呼叫族群,以身作则,翻出肚皮来对着李俭。
好在李俭虽然没亲手养过狗,但也知道这类动物露出肚皮是臣服的表现——换成人类千百年来的别扭习惯,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就是讽刺意味——便又将冰锥稍稍收回些许,只是保持着嘴上威严:“说吧,你们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告诉我,究竟是哪来的无耻妖兽袭击了我的族人,它们现在在哪,我会考虑原谅你们没有示警报告的罪孽。”
自称犬族的妖兽不敢多动,用金丹命令本族剩余妖兽尽皆维持腹部朝天状态,自己就这么僵着开口:“是飞鹏妖族。它们从西北而来,伙同其他零散妖兽,要抓你们人族的族人做奴隶。”
李俭:?
李俭自己看了眼翻译软件的储备文本,确认自己听到的翻译结果就是“飞鹏”。
这就奇了怪了,灵气复苏后的妖兽确实多不假,但不都是从原来的动植物变化而来的?哪来的鹏?
鹏是神话生物啊,现实中别说飞鹏了,鹏都没一个的。
哪来的飞鹏妖族?
而且第一个特意创造“鹏”区别于其他神话生物特性的庄子不是知名自创典故的大哥嘛,就算要引经据典,鹏都不算啥民间自发信仰吧?
“你说的飞鹏妖族,是什么来路?你用法力作图看看。”李俭放松管制,给出妖兽控制法力的空间。
犬妖战战兢兢,颇高难度地维持着肚皮朝天的姿态,操控法力重新构建循环,哆哆嗦嗦地在半空中用法力勾勒形貌。
赶前的战士们已经冲了过来,保持着围而不攻的态势将这群妖兽明里暗里围了几层,其余人等随指挥部调令,又向其他方向缓缓探去。
“就是如此。”
李俭定睛一看,半空中用法力勾勒出一只大鸟的形状。
指挥部中如何定论暂不去说,李俭心中了然:不论飞鹏妖族是什么东西,从图画看,这玩意就是个鸟,也不知道为何在妖语中用的是神话生物的意象。
如果这族群真是神话生物,有种种威能,又何必要对武装农场五百余士兵作闪电战,又为何要特意掩盖行迹呢?
李俭心中有了考量,又得到指挥部允诺,便撤走禁锢在妖兽身边的法力和气势,假装指挥士兵,给妖兽留出一条去路:“你今日所说,我还不能全信,但要证明这件事也不困难。你自己在金丹上写明契约,保证刚才所说所指确凿无误,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以后安分守己,有妖兽偷袭便来报告,就留你在此地苟活。”
如此强盗行径,脸皮薄一点恐怕不免脸红。但这时候李俭已经演上头了,只要是顺着指挥部的意思,该造什么台词就造什么台词,说得那叫一个全无阻碍。
妖兽哪还敢多嘴,眼见得能够逃得一条活路,给残余的族群一点生的希望,飞也似地将单方面契约内容写上金丹,成立后将金丹递给李俭一看,灰溜溜地要跑。
“站住。信息确实不假,不过你须得给我指路。你所说的飞鹏妖族,既然是要抓族人做奴隶,那总得有个老巢吧?”
“这……”
“此地只有我的部下,你要是不说,就留在这。如果说了,没有妖兽会知道是你说的。”
犬妖一咬牙,将飞鹏妖族老巢位置报出,转身跑了。这次,再没有人拦住它。
得到确切坐标,李俭飞到天上,跟着士兵们向前进发。
……
战士们向前推进,一路上又遇到几处小群落,但比不上先前好运,后头遇到的妖兽都是些没有金丹期的群落,看见有人便作警戒攻击状,不仅如此,还有看不清形势,直接攻击的——前者有可能背后有金丹控制,后者便全然是野的——战士们都不需要李俭动手,就近几人瞬间结成战斗小组,攻防一体干掉妖兽,顺手连妖丹都刨了出来。
看到此景,李俭有些怀疑,这场行动如果不是支援行动,战士们会不会顺手掏出炼丹炉,把妖兽的精血也炼了。
毕竟是杀道炼丹嘛。
如此反复十数次,无惊无险地逼近目标位置。
纵然没有明确导航,李俭也知道,他们应该到了。
毕竟,在这荒凉山地、疏散树木中,为何会飘起几缕炊烟呢?
可别说妖兽会自愿烧火嗷,如果真是这样,那炊烟就不该只有几缕了。
考虑到妖兽在野外的活动能力和生存范围,倘若妖兽觉得熟食很好,那么每个填充地块里都该有炊烟了。
战士们看见炊烟,大动作没有,但通讯频道里已经是哀叹一片。
“瞧瞧战友在妖兽手底下当奴隶,这日子过的,学的好好的野外无烟灶都用不出来了,这是被折磨成残废了啊。”
李俭听了一耳朵,哑然无语。
原来被折磨成残废是这么判断的吗?
眼见得战友被妖兽折磨得不成人形(尚未亲眼见到),战士们义愤填膺,誓要生擒妖兽,解救战友,将该死的妖兽拖去明正典刑。便集体端正作战态度,按照指令高标准严要求调整队列,自发向目标山区缓慢逼近,并作包围网态势。
“李俭?接下来你要注意别让妖兽逃了。利用你的高强度神识和法力,观察局势。只要目标妖兽没有逃走,拿下它们问题不大。”
“明白,我神识快火力全开了,你们说个数,什么时候可以大动干戈,我就用神识将整座山围起来。”话说得痛快,但李俭琢磨,当初闪电战武装农场的妖兽约莫有千余近两千,如果这些家伙全在一座山窝窝里,这个生存密度似乎对妖兽来说,颇具挑战。
咱也不是觉得三万多筑基期打不过不到两千的妖兽,但能包围的地方不大啊,这帮妖兽打不过,难道跑不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