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场景,在宁夏各地上演着,宁夏方面全都乱套了,因为他们并没有收到消息。
京中派了西厂公公压阵,调用宣府兵力,还有北直隶和陕西的锦衣卫,宁夏本地官员,完全不敢反抗。
朱威走后,宁夏前卫指挥使变成了赵云澜,此时的他,将自己的战甲穿戴整齐,兵器也是放在手边,以宁夏作坊的本事,给他造一件最好的甲胄或者武器,都是可以的,又或者给他几把连发火铳,也不为过,可是赵云澜都拒绝了。
一生征战,大小战斗数次,大都是和鞑靼打仗,习惯了刀剑血腥,实在用不惯那火器。
作为组织执行者的影子,也是暗卫中重要的一环,赵云澜的消息异常灵通,就在何令刚刚派人出京之时,赵云澜已经收到了消息,甚至就连朱由校与何令在御花园的对话,也都记录了大概。
别小看暗卫,也别小看任何人,眼力好还能懂唇语的,在暗卫可不少见。
朱威给的命令,是暗卫静默,等待命令,可是赵云澜知道,他这样身份的人,是瞒不住的。
平虏城中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有外人进城,他也是第一时间知道,所以他准备好了。
赵云澜这种身份的人,可是亲眼见过锦衣卫折磨人的手段,虽然暗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也都是经过训练的,可是赵云澜明白,哪怕再训练也不是真的,他对于自己能扛过锦衣卫的酷刑,不抱多大的希望。
这些事啊,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得,普通人只觉得自己能扛得住,开玩笑呢?能扛得住一天的人,都已经是了不得的汉子了。
所以赵云澜想要最后汉子一回,不是为了抗酷刑,而是为了他心中的道义。
谁说武人不懂政事?赵云澜就是一个例外,他在宁夏呆了四十年了,眼睁睁看着宁夏一步一步被鞑靼欺辱,却无任何办法。
也是一步一步看着宁夏在朱威手里,焕发出勃勃生机,原来宁夏…也可以不比江南差!
这里平和的让人觉得不现实了,只要找个活干,粮食管够,银子还不少,作奸犯科渐渐消失,路不拾遗的地方越来越多。
每日醒来,不用再害怕那鞑靼打草谷的马蹄声,听着朗朗的读书声,享用具有江南特色的早点。
不论是鞑靼人还是西域人,又或者是别国的人,都想和大明做生意,很多大明随处可见普通的东西,都能换来白花花的银子,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不论男女老少,都觉得这才是盛世。
军队装备武器也是大换样,军饷更是补齐了,并且再也没有少发晚发过,也没有克扣军饷的事情发生了。
赵云澜觉得宁夏边军的战斗力,已经完全不弱于辽东,甚至不弱于京卫。
赵云澜也是在这几年才知道,原来鞑靼也有这么和善的一面,原来不动刀剑,也能让别人臣服,也能互相发展,没了血腥死亡,没了恐惧害怕,原来是这种滋味。
“哄…”
大门轰然被砸开,赵云澜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对付他这么一个人,竟然用上了攻城锤,他也是千古第一人了吧?
同样的有一锦衣卫手持文书上前,朗声道:“宁夏前卫指挥使赵云澜听令,先命令你部,解除军备武装,等候命令。”
赵云澜没有应声,而是转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刀,起身走出房门。
看着眼前那装备精良的一队军士,赵云澜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些军备,这些士兵,有多少都是从宁夏送出去的,又有多少人靠着宁夏才能好过一些,可是现在呢?这些人要亲手毁了宁夏。
赵云澜知道自己拧不过的,但是他也不愿意束手就擒。
那锦衣卫见赵云澜全副武装,也是有些害怕,后退两步道:“赵云澜,你想抗命不成?”
赵云澜摇了摇头:“是宁夏前卫所有官兵无关,今日是我赵云澜一人抗命,我赵云澜,万历二十七年承袭父职,任宁夏前卫指挥同知,万历三十年救援镇北堡,大战一日有余,万历三十四年,鞑靼大举犯边,领四百人于金水堡击退鞑靼达鲁花赤哈儿良万其,万历三十六年,与北郊堡被鞑靼围困,坚守十日,万历四十三年,追击鞑靼残兵与河套,万历四十七年,入大漠解救顺义王。现在帐中存有敌首三十八颗。”
赵云澜说一句,往前走一步,而他走一步,那群人就往后退一步。
等到赵云澜说完之后,那群人已经退出大门了。
赵云澜嗤笑一声:“我赵云澜,无愧于大明,今日你们想拿我,那就拿出本事来!”
说罢之后,赵云澜抽刀,而锦衣卫吓了一跳,慌忙下令来火。
“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枪声过后,原本擦拭干净的甲胄,变得残破不堪,一个个洞中都渗着鲜血。
赵云澜嘴角带血,看了看手中的刀,苦笑:“好…厉害!”
随后整个人朝后倒去,谁能想到,赵云澜最后一次拔刀,对着的竟然是自己人,谁又能想到,拔刀后的赵云澜,竟然一人未杀!谁又知道,到了最后的时刻,这位与火器关联最深之一的人,才明白火器的厉害。
与赵云澜不同,金大元这边就要好笑很多了。
锦衣卫上门的时候,金大元正搂着两位青楼女子,衣衫不整,胯下还有个美人吹箫呢。
金大元跟着朱威见到的大人物多了去了,对一个小小锦衣卫,实在是看不上眼,大骂了两句,给那锦衣卫哄的一愣一愣的。
反应过来的锦衣卫抽出绣春刀之后,原本坚挺的金大元瞬间软了,说的是他的态度,也是他胯下的玩意儿。
“哎呀…您看看这误会了不是,我和你们毛纪指挥使还是朋友呢…今日我做东,这青楼中所有姑娘,兄弟们随便挑,都记在我的账上。”
最后的结果,就是金大元光着屁股,耷拉着胯下的玩意儿,大庭广众之下游了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