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琴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犹豫,但很快就开口,“苏家来人了,来的是苏家大小姐。”
苏家来人,点名要见秦砚,明摆着是听到了风声,来试探这边的情况。一旦露出马脚,苏家绝对会趁秦砚还没清醒的这段时间搞事情。
秦砚的私人飞机落地的事瞒不住,所以就算秦砚这次不出面,也一定要有一个能掌控全局的人上场,才能震慑住苏家。
可秦砚在人员管理上一向把的很严,下属就是下属,他从来没有太过放权,从而导致现在的情况很尴尬:基地内职位高的人有一大把,可敢替秦砚做主的人几乎没有。
如果把这样的人放去跟苏家对阵,苏家一眼就能看出来猫腻。
所以安琴想到了林觅。她身上有股很强大的信念,又是秦砚的太太,由她出面再合适不过。
林觅听完安琴的解释,犹豫了一下,“我对这边的情况完全不了解,怕是会给你们拖后腿。”
安琴摇了摇头,道,“我会跟你一起去,及时告诉你一些信息,帮你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你只需要以砚的妻子的身份过去跟苏家人见一面,把该有的态度拿出来就够了。”
林觅明白了,说白了她就是个安琴选出来的吉祥物,用身份震慑住苏家人的,即使不成功也没关系,只要能让苏家在这几天不敢轻举妄动就够了。
所以她也没再犹豫,点点头道,“好,现在过去吗?”
安琴打量了她一眼,因为是从米国工作时间赶回来的,她穿着一身浅色职业装,半跟的裸色高跟鞋,气质拿捏的恰到好处,不需要再画蛇添足。
便道,“人安排在基地待客室,我带你过去。”
林觅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秦砚,抬腿跟着安琴走了出去。
医疗中心外已经有摆渡车等候着,林觅上了车,安琴简单跟她灌输了一些关于苏家的事。
“苏家在华国遭受了重创,家主苏洵凯被抓进了监狱,但我们都怀疑苏洵凯是故意进去的,就是为了避险,因为他在华国的嚣张行径让很多人注意到了墨西哥这边,给这边带来了很多风险,虽然明面上大家相安无事,但最近想要苏洵凯命的人可不少。而且最重要的是,苏洵凯被抓进去之后,苏家很沉得住气,并没有急着活动关系把人捞出来的意思。”
“苏家如今把砚当成眼中钉,这次来试探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确定砚的安危,一旦被他们察觉到端倪,恐怕会立即对我们基地下死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要露怯。”
“我知道了。”林觅点点头。
很快就到了基地那边,摆渡车停在其中一栋洋房外,安琴带着林觅走进去。
洋房布置华丽,一楼是餐厅和休息室,二楼左边是一个隐私性极好的会客室,右边则是棋牌区。
会客室是开放式的,没有门,绕过一片绿植才能看到里面的样子。
林觅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苏清清,眼睛眯了眯。
刚才安琴说苏家大小姐的时候她就怀疑了,现在直接确定了,还真是苏清清。
她之前调查过苏清清,知道苏洵凯并不重视这个大女儿,甚至苏清清学成归来都只能在别的公司打工,她本以为苏清清没有沾过这些违法犯罪的东西。
没想到,竟也是个藏得深很的人。
苏清清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姿势很优雅,看到林觅,半点都不惊讶,笑了笑道,“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安琴诧异的看了林觅一眼。
林觅径直在苏清清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有些不耐烦的拨弄了下指甲,“苏大小姐倒是痴情的很,阿砚都来墨西哥了,还是摆脱不了你。”
苏清清红唇微弯,看着林觅,“他人呢?我有些事要跟他商量。”
林觅嘲讽一笑,“你猜我会不会上你的当?明明就是想借机见面,挖我墙角,我傻了才会答应你。”
苏清清冷眼看着她,“莫非秦总现在情况不妙,才会让你一个女人替他做主?”
这话试探的意味很明显,激将法用的也很巧妙。
可林觅不吃这一套,巧笑嫣然的拨弄了一把头发,“不好意思,我这人呢,爱吃醋,一听安琴说来的是个女人,就把他按住了,我可不会让我的男人私下里跟另一个女人单独相处。”
苏清清皱眉,“我找他有事,我不信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事让你来胡闹,你把他叫出来!”
林觅笑笑,“说实话,如果今天来的不是你苏大小姐,我说不定就真把秦砚叫出来了,可你是熟人,又对他另有所图,我傻了才会听你的话。”
说完,她拍了拍袖子,淡淡的道,“苏大小姐真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要是没什么事,就走吧,别让我赶你出去。”
兴许是她的态度太嚣张,苏清清身后跟的两个打手直接端起了枪。
安琴比他们更快一步的上前,啪啪两下,直接卸了他们的枪,冷声道,“这里是秦家的地盘,苏大小姐,请你规矩点。”
苏清清看了安琴一眼,然后瞥了眼身后的打手,训斥了一句,“没规矩的东西,听到安小姐的话了吗?还不快把你们的家伙捡起来,向安小姐道歉?”
那两人连忙把枪捡起来,对安琴道歉,安琴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又回到了林觅身后。
林觅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清清,“苏大小姐,其实我还挺意外的,你敢单枪匹马的跑到这里来,就不怕回不去吗?”
苏清清从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况,几番试探也被四两拨千斤的堵了回来,幸好她并没有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看着林觅道,“最近华国对我们的打击很严厉,整个墨西哥都损失惨重。明天晚上,由我们苏家牵头,邀请墨西哥各大势力的头领欢聚一堂,共同商议接下来的应对之策,林小姐,这件事,你可代不了劳,麻烦你转告给秦总。”
说完,苏清清直接站起来离开了。
林觅一直端的严丝合缝的表情,这才露出来些许异样,看向安琴,“明天晚上,秦砚醒不过来。”
这是一句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刚才她就问过秦砚的主治医生了,秦砚这场手术很大,至少要昏睡三五天才能醒。
可是明天这场合,只能秦砚亲自去,如果他不能到场,就证明外界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到时候,秦砚手下的产业会被蚕食鲸吞。
这里的人,玩的都是最暴力的那一套,趁你病要你命是最基本的。
安琴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