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蓝天白云,艳阳高照。
是她哭了。
真是可笑,她竟然哭了,为了秦砚?
为了那个间接害死了母亲的凶手,她哭了?
不是早就下定决心,再也不回头了吗?不是早就选择跟他一刀两断了吗?
可现在又为什么会哭呢?
这一天,林觅没回公司,她打电话给上司请了假,在街上坐了整整一下午。
然后她若无其事的回了自己租的房子。
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开车去了母亲的墓地。
墓碑上,李婉意笑容甜美,是年轻时候最美的模样。
“妈……”话没出口已经哽咽,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出来,即使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她还是没能走出来。
不能释怀,不能坦然。
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忙碌,好像这样就能忘记一切,可其实,每天晚上闭上眼,脑海中都是母亲生前的一颦一笑。
如果她和母亲的缘分停留在当初误会母亲为苏洵凯运毒的时候,她一定不会这么难过。可她的母亲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妈妈,她从小到大,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絮絮叨叨的疼她,不厌其烦的唠叨一些年轻人不爱听的话。
天知道她多么享受这样的母爱。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她该恨秦砚的,该埋怨他的。可为什么,听到他的现状,心却痛的让她无法呼吸。
“妈,对不起,我要回国了。”
她哭着跪在那座墓碑前面,惭愧和懊恼让她无地自容,她觉得无法面对母亲。
可她却得回去看看。
她不回去,秦砚会死的。
她大概知道周绍文这番话为什么会传到自己的耳朵里。秦砚那个人,狡诈多端,他故意设下这个局,以他自己的命为饵,通过周绍文的嘴,让她知道他的情况。
他赌她不会无动于衷。
可笑的是他赌对了。她再怨恨,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
三天后。
飞机落地,林觅踏上了京市的土地。
她一落地便打了个车,去了周绍文给的那个地址。
是一家私人医院,她没有提前跟任何人说,上了六楼,从走出电梯就发现,这一层走廊全都被人守着。
林觅知道这些都是秦砚的人。她对这些人没有一点印象,原以为要费些功夫才能进去见到秦砚,没想到秦砚的手下竟然认出了她,有些惊喜的道,“太太?!”
这一声,顿时吸引了走廊里所有人的目光,林觅被他们炙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开口,几个手下就围上来道,“太太,您总算回来了!秦总就在病房里休息,我带您去!”
林觅只得跟着他们往前走。
走到一间病房外面,手下都不动了,说,“太太,秦总在里面。”
林觅点了点头,抬手推开病房门。
里面空间并不大,一室一厅的样子,病床上,一个瘦削的身影躺在那里,正闭着眼睡着,手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周绍文说他在icu命悬一线,看来情况比周绍文说的要好一些。
林觅站在门口没有动。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原本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林觅不期然撞进他的黑眸里,看着他眼中由死气沉沉变得不敢相信,然后变得惊喜和激动。
她脚底下像是生了根,一动都没动。
秦砚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中,声音竟然哽咽了,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老婆……”
你终于回来了。
林觅看着他一个大男人竟然红了眼眶,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竟然也哽咽了,眼圈红的比他都厉害。
他的情况,显然比周绍文说的好太多,周绍文夸张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又是他的计谋?
故意把伤说的很严重,诱她回来,看到她傻乎乎的真的回来了,把原则扔掉不要,他是不是很得意?
林觅咬了咬唇,转身就走。
“老婆!”
秦砚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就看到她要走,情理之中,竟然扯掉了身上的管子,掀开被子朝她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