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请息怒
一夜小雨,校场已显泥泞。
咚!咚!咚!
数千永安军士身披铠甲,演练六合游龙枪,一招一式皆有血色虎影旋绕,踏步后退震动地面隆隆作响,个个沉默不语,杀气却宛如实质。
点将台上,刘顺一身戎甲负手而立,他身形较张横略矮,但举手投足间已显大将气度。
坎元山脉的冬季异常苦寒,不仅万物冰封,还经常发生些诡异状况,但这次磨炼,也令他及手下军士道行大进。
永安府军四大掌旗轮流换岗,眼下张横已赶到前哨军堡,几人分工明确,莫云霄率搜山军清扫西南群山,保证商路畅通,杜春妮率荡寇军护卫永安,刘顺负责大营日常训练。
简而言之,如今的永安军府各司其职,运转刘畅,只待王玄一声令下,就能入山开荒。
莫家山城,炼器坊火光冲天。
十座器炉烈火熊熊,紫烟缭绕,炉内热力惊人,仿佛十头猛兽呼啸,数百工匠赤裸上身,不断从炉中拉出炽白铜水,添加辅料,数次冷却后化作五色铜。
不远处,王玄与莫怀闲负手而立。
莫怀闲沉声道:“大人,工部那边已下了单子,唯有并州和与太子交好的几个州府订单较多,其他的还在观望之中。”
“无妨。”
王玄微微摇头,“五色铜不愁卖,况且订单太多咱们也吃不下,这一批先扣着,永安府军军备更换后再管其他。”
开年首要大事,便是军备更换。
以前穷困潦倒,即便有了莫家相助,也只是用普通玄铜炼制,都是《大燕武备总要》中的制式铠甲。
他手中炼器图不少,四灵大元帅杨虬的《四象奇门阵》,龙虎大元帅赫连成的《龙虎坎离志》,还有这次《名将谱》并州王赏赐的虎贲军炼器图。
都是好东西,缺点就是贵!
而有了五色铜,加上两座巨型玄铜矿支撑,就能先炼出一批低配版,尽可能提高府军战力。
反正军械总有磨损,待这一批军械淘汰后,各项收益也会到位,那时再考虑替换顶级军备。
全军铠甲,他考虑再三,决定使用杨虬《四象奇门阵》中记载的《四灵乌金山文甲》,此甲专为四灵军阵设计,同样也适用于如今的《四象三才阵》。
而剩下的,则采用赫连成《龙虎坎离志》中的绝大部分。
长枪,换成《坎离荡魔枪》…
战马,全部配备《飞龙鞍》…
军鼓,《八荒惊神鼓》已足够,但号角却能换成《龙吟镇魔角》…
至于抛石车与弩床,则是用得虎贲军炼器图,这是皇族中央军装备…
虽说用五色铜替换珍贵灵材,必然导致威力下降,但也比寻常制式装备好得不止一筹。
总而言之,永安府军即将鸟枪换炮,若不明真相旳敌人看到,恐怕会吓个半死。
想到这儿,王玄暗中打开天道推演盘,新功法推演进度:49,估计进入清明时节便能推演完成。
到时将底蕴攒足,再请并州王寻找合适天地灵物,便能一举踏入吞贼之境。
兵家修士,凝聚吞贼煞轮后,体魄犹如神兵,实力会猛然提升,以他功法,再加上龙虎军印,才算有了镇压一方实力。
笆斗真人所说的那股神秘势力,令他心头始终笼罩着一股阴霾。
突然,天空一声鹰啼。
小白振翅落下,地面陡然尘土四起,随后扭着屁股向他走来。
如今的小白已凝结煞气妖丹,体型未变,但却更显凶悍神骏,尤其是吸收了王玄太阴玄煞,不仅身躯犹如钢铁,更能凭借玄煞伤敌,那些个禽妖已完全不是对手。
接过小白竹筒,王玄看着手中情报,眉头微皱,对着莫怀闲使了个眼色,二人顿时向莫家大院而去,找到了莫观潮。
“岳丈,这是萧家动向。”
王玄沉声将手中情报递了过去。
他已将来龙去脉告知二人,毕竟要莫家停止寻找种魂术线索,总要有个理由,而且那位地元门岑虚舟也需封口。
当然,停止寻找种魂术妖人,不代表干等,对于妖术清查一事,他们也加大了情报搜集力度。
“萧家…”
莫观潮看罢后微微摇头,“萧家那晚行事虽然可疑,但并州王、宏源真人哪看不出来,不过是装傻而已,萧家应该与那股势力无关。”
说着,眼中微冷道:“老夫这几日仔细回想,神都各种势力交错,这些年无头悬案颇多,彼此互相怀疑,人人皆鬼,却也令那真正大鬼隐藏。”
“不过按照闲婿所说,以及柔儿中术时间推算,应该与一件大事相关。”
“十几年前,天外陨星砸毁冰雪长城,蛮族同时入侵,边军死伤惨重,那时老夫刚入京城,诸多事物繁忙,再加上封赏阵亡将士,很长时间都未归家。而此事过后,柔儿也开始无法感应灵炁,想来便是那时被人暗算。”
“这让我想起当时的一个流言,那天外陨星坠落,不光砸毁一截冰雪长城,还出现了一个古老地窟,不过这流言很快便被遮掩,军中之人也禁止谈论。”
王玄眉头微皱,“岳丈的意思是…”
莫观潮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十绝种魂术乃是为邪神续命,神都为人道祖庙所在,哪会有邪神存在,唯一可能便是由外面带入。”
“而能做到这点,那股势力,估计早已渗透到边军…”
莫怀闲倒抽一口凉气,“叔父,这…这着实骇人听闻。”
莫观潮幽幽一叹,“或许只是老夫牵强联系,毕竟神都那地方水深得很,眼下也不敢细查,免得打草惊蛇。”
王玄若有所思,“岳丈放心,我与屠苏子明交情不错,此事会旁敲侧击打听。”
“这信上情报所说,萧家自上元节后,便令宁封府军与萧家精锐进入九龙岭,应该是找到了什么东西?”
“但以萧家底蕴,萧剑秋威名,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令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莫观潮微微摇头,望向东南方,“放心,这件事有人比我们更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