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摆弄着酒壶,漫不经心的说道:
“吾此行前来,正是为了救大都督的性命。”
陆逊故作惊讶道:
“什么?吾怎么会有性命之忧?”
蒋干偷偷瞟了陆逊一眼,对他的表情非常满意。
他心想到底是年轻人啊,一句话就被我蒋子翼唬住了。
蒋干一摆衣袖,语重心长的对陆逊说道:
“某本不应该给大都督透露太多联军的内幕。
可是大都督以诚待我,又摆酒招待,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你陷入险境。
某跟大都督说实话吧,明日上午,联军百万大军便会大举攻城。
袁盟主已经下令,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这…不应该啊。
我已经给袁盟主写过信了,信中言明不愿与他为敌。
袁盟主怎么还要进攻汝南?”
看着陆逊手足无措的样子,蒋干淡然笑道:
“盟主率百万大军南下,自然是遇军屠军,遇城破城。
汝南城墙虽坚,在百万大军的猛攻之下也撑不了几日。
盟主又岂能因为你一封书信而贻误军机?”
听了蒋干的恐吓,陆逊额头上冷汗直流。
他身子前倾,握紧蒋干的手说道:
“盟主若挥军攻城,我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啊!
陆逊不想死,还请先生救我!”
蒋干暗自嗤笑,陆逊虽然名声在外,可毕竟是太年轻了。
这样的人虽然天资聪颖,却没经历过太大的挫折。
大权在握的时候打打顺风仗问题不大,现在遇到联军百万大军压境,就变得六神无主了。
“大都督…”
“子翼先生,叫我伯言即可!”
“好的伯言…”
蒋干真诚的看着陆逊说道:
“伯言不必担忧,我这次来汝南就是为了救你一命。
盟主看了你的信之后,觉得伯言很识时务。
吴郡陆家也是心向汉室,让盟主比较满意。
因此盟主愿意给伯言一个活命的机会。
只要伯言明日打开城门投降,盟主不但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还会请奏陛下封你为侯。”
陆逊仿佛被蒋干说动,却又有些纠结的说道:
“可是楚王毕竟是我的恩师,又有厚恩于我。
于情于理,某都不应该背叛他吧?”
陆逊表现的越是犹豫,蒋干就觉得他是真心害怕联军来袭。
如果陆逊直接答应投降,蒋干反倒会担心其中有诈。
蒋干笑着对陆逊劝道:
“天地君亲师,君在师之前。
如今大汉天子发诏书将袁术斥为逆贼,伯言是忠于天子还是忠于袁术?
只要伯言献城归降,既能有忠君爱国的美名,又可得封侯爵,岂不美哉?”
“子翼先生说的不无道理。
可是盟主真的能保证封我为侯吗?”
“这一点伯言尽可放心。”
蒋干胸有成竹的说道:
“袁盟主心怀天下,他的志向可不在这一城一地之间。
只要联军攻破大楚国都寿春,整个天下都在盟主的掌握之中。
为了让天下的人才争相投效,盟主又怎么会亏待最先投奔自己的人呢?”
陆逊端起酒樽猛的灌了一口酒,表情纠结的目视前方。
蒋干也不催促陆逊做决定。
他心里清楚,一个人想要投降、是要经过一番心理斗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