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潮湿的毛巾搭在椅背上,程意继续给她涂药,红肿基本都集中在手臂和小腿上。
伸开毛毯给她轻轻盖上,只露出两条小腿,虽然穿了雨靴,但后来还是进了水,季晚晚的脚指头个个都被泡的起皱发白。
表面的这边涂完,程意轻轻让她的腿屈膝、露出柔软的小腿肚子来,挤了些药膏,刚涂了两下,睡梦中的季晚晚就感觉到了痒痒,抬起脚就蹬在了他脸上。
捂着被踢中的鼻子,程意好笑又无奈,她还是头一个敢跟他蹬鼻子上脸的。
低下头继续擦药,季晚晚穿的是睡裙,双腿撑起来后,他无意一瞥,正好看到她的底裤,赶紧撇过头去摸摸鼻子,生怕有鼻血流出来,耳朵尖也红了。
别看他贫、什么玩笑都开过,可说是说、做是做,在婚姻这件事上,异常认真,既然无法给予,就绝对不会许诺。
他的脸上浮现出丝丝落寞和别人难以见到的无助靠在墙上。
季晚晚正对着他早已睡熟,一只手蜷缩装放在脸颊旁边,看起来格外乖巧。
额头的撞伤已经结了痂,边缘皮肤微微泛红。
回想起那天的事,程意仍然觉得有些后怕,她不听话自己跑去找小宝的怒气在看到这满身刺眼的伤痕就渐渐消了。
如果他们能早一点遇见,在还在读高中或者念大学的时候,肯定要臭美的打扮一番,穿上看起来最帅的衣服、买一束表白必备的鲜花,用最新奇和比别人都更浪漫的方法把喜欢大胆的说出来。
那绝对是当时的他干的出的,就算她拒绝,程意也能厚着脸皮往跟前凑,直到答应为止。
他张开手看了看满手因为铸剑留下的伤疤和茧子,只余下一声深深的叹息。
大雨过后,太阳还未升起,山间空气更加湿润清新,程意跑步回来就看到了正往他家走的田婶。
田婶的双眼依旧有些红肿,提着个篮子,里头是满满的鸡蛋,另一只手里还有一箱牛奶,说什么都要程意收下。
“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婶子,要不是你跟晚晚,我家小宝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我看晚晚那丫头累的不轻,咱乡下也没啥好东西,这些就给她补补。”
人家说是给季晚晚的,程意只好收了,“那就谢谢婶子,对了,小宝没事吧?”
“没事,”田婶叹了口气,“就是淋了雨有点感冒,还睡着呢,往后我肯定好好看着他。都是他爸那个缺德带冒烟儿的,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
程意低头没说什么,那是人家的家事,不过小宝才那么小,根本不懂离婚是什么意思,将来对他的心理上说不定也要留下阴影。
田婶话锋一转,“晚晚是个好闺女,程小子可得好好对人家,别跟我那死小子似的。”
他尴尬的点头胡乱应着,好半天才终于把田婶送走,拎着一堆东西进院子时,就看见季晚晚正披散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穿着昨晚那身睡裙,站在树下打电话,只是口气并不是很好。
“你别又想骗我回去,她的服装展关我什么事。”季晚晚烦躁的在树下来回走动,看见程意也就是瞥了他一眼,把头发挠的越来越像鸡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