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想起后世受人敬仰的任老爷子,卿云就更加迷茫了。
他完全可以不做手机的。
而且都快80岁了,依然精力充沛的奋战在芯片战争的第一线,你要说他恋权、恋钱,也不是啊。
他们贪图的是什么?
这段时间他所看到的企业家,绝大多数就他们个人品质和道德而言算得上无可挑剔,甚至律己之严达到了苛刻的地步。
他们的生活都十分简朴,不讲究吃穿排场,不做一般暴发户的摆阔嘴脸,为人真诚坦率,做事认真投入…
他们图的是到底是啥?
要说钟庆后、秦天川这样的人在作秀‘勤俭’,但数十年如一日的作秀…
这到哪儿都说不过去。
秦天川闻言,并没有恼怒,却是一脸欣慰的望着卿云,也不说话。
这种眼神,让卿云心里毛毛的。
“爸,你这眼神,像是看小孩做对了112一样…”
秦天川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却若有所指的说到,“此刻,我才像是做了爸一样。”
特么的,女儿就不说了,在她从小的经历里,教育上,秦天川真没体验到子女教育的成就感。
而这小子,也是个妖孽,在教导卿云的过程中,他已经跳过了很多步骤了。
秦天川双手合十食指轻按着鼻梁,半响缓缓说着,
“我本想告诉你什么叫‘国之大者’,但冲你叫我一声爸…我不想忽悠你。”
说罢,他无良的笑着,“这个问题,我不讲。”
卿云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他也做不出来什么拖长尾音喊一声‘爸’的撒娇恶心动作。
不讲就不讲呗。
秦天川望着面前稳如老狗的女婿,也是无奈,“等你到了那一步,自然会懂。”
说罢,他正了正脸色,“你现在犯了一个理科生最爱犯的错误,你想一眼看到答案,或者说你认为答案是唯一的。
我告诉你,错了!这是一道文科题目,答案不唯一,而且,你只能在实践过程中自己去总结。”
而后他忽然笑了笑,“事实上,在创业的过程中,在很多关键的时候,需要文科的浪漫主义色彩,或者说非理性思维。”
卿云有些恍然了。
老贼,给我讲情怀是吧!
好吧…
他现在也只能听着。
也许,真如秦天川所说的一样,这个答案只能在发展的过程中去找。
转过这个弯来,卿云忽地自己笑了起来。
在做实验的时候,切忌鲁莽,但是在人生90的事情上,鲁莽才是最优解。
没有执行,只是推演,再完美的计划都是空谈和幻想。
尝试、反馈、修正、推进,这才是一个正向循环。
没有天生就很完美的计划,只有一流的执行力,会让看似不完美的计划,以完美告终。
所以自己特么的连成功都谈不上,去追寻成功之后的事情,有个毛线意义。
先富起来再说。
见他眼神里恢复了清澈,秦天川嘴角微微一翘,又快速收敛了起来。
卿云的迷茫,说穿了就是未雨绸缪的太过了一些。
想到这里,他又是悄悄的撇撇嘴。
这毛脚女婿就和现在坐在大厅里的孙红兵一样,‘一眼看穿行业的本质’?
他从学生时代就最烦这些学神了!
做题,是要打草稿的!
总想心算直接出答案,什么破毛病!
秦天川耸了耸肩膀,“走吧,该去见见他了。晾了这么久,也足以向外面表达我的态度了。”
回过神来的卿云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车已停在酒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