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散了一支烟给老校长,打趣着,“这大概就是科学的魅力吧,能让平时冷静的院士们也变得热血沸腾。”
王德超很想把手里的烟给扔他脸上去。
这小子太不厚道了。
扔个计划出来,细节全部不管,就等着那群院士来填充。
虽然他也明白,卿云作为一个年轻人,如果对细节指手画脚过多,会招来反噬的。
因为华国的科研,从来都是多种路径各自验证的,跳出来指定走哪条路,就意味着可能否定了至少另外两个院士的研究方向。
但被他推出来协调的王德超,也受不了这种吵吵啊,一边抽着烟一边吐槽着,“热血沸腾是好,但也不能天天沸腾啊!”
他苦笑了一声,“我这几天都在想,是不是该给他们每人发个辩论赛奖杯,宣布他们都是最佳辩手,这样或许能让他们消停一会儿。”
云帝闻言一愣,赶紧问着,“意思就是还没吵出个什么结果来是吧?”
之所以他这几天没露面,就是想等那群行走的参考文献自己先吵个大概出来,灭掉几条显然不正确的路径。
他最后出场无非便是和稀泥,宣布各自验证,而后阶段比较,最终定型。
反正主要掏钱的是他,经费该往哪方面倾斜,他心里是有数的。
倒不是说一定得按照前世的路径,毕竟,科技树这玩意儿从来就没有一条主干敢保证自己是一定正确的。
但他会参考商业价值来判断,不一定正确,但应该是最合理的。
毕竟,市场需求决定技术的发展路径。
何况,他并不是完全参照前世的补丁式发展,而是带着整个产业链正向而行。
意思便是,这么发展,其他国家走过的弯路,他也大概率是避不掉的。
该形成的沉没成本,估计也少不到哪去。
但这就是科研。
不是考试抄答案。
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如果没有千百次失败的积累,你永远都不知道那条正确的路为什么会是正确的。
何况,有些失败,只是时间上、阶段上的失败。
比如光刻厂技术,这条路径,放在欧美是失败,但在华国,却很可能是一条最正确的道路。
但他希望这些老爷子们能为他省点钱,自己先排除几个。
王德超在他期盼的眼光中摇了摇头,“有点成果,但不多,我虽然听不太懂,但大概也明白主要还是几条路线之争。”
卿云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有成果就是好消息。
不过…
他脚步一顿,拍了拍老校长的肩膀,“您就当没见过我。我过几天再来。”
说罢,直接一溜烟的开跑,只留下王德超站在走廊里被突然刮过来的一阵风凌乱着。
没吵够,就再吵吵,反正他才不出面去做众矢之的。
而后一道声音远远的传到王德超的耳朵里,“我真有事!今晚有个并购谈判,我得赶回去。不信让他们去我公司看!”
王德超骂骂咧咧的吼了一句‘小兔崽子’,而后却嘴角翘了起来,学着那个年轻人的模样耸了耸肩膀。
话他已经带到了的。
这小子自己聪明,没有接招,怪他咯?
探头过去望着楼下卿云狗撵摩托一般的奔跑背影,王德超笑得很是开心。
聪明一点好。
炎黄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气氛与昨日和实达电脑胡钢谈判时截然不同。
宽敞的空间里,只有卿云和伍陆军两人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