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又接连几个电话打了过来,宋义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组长,怎么了?”
跟宋义瑞住在一个套间的调查组成员管长远询问道。
“哼,郭太民这个家伙找羊城官方的人来给我施压,暗示我最好能判红兴电子厂剽窃技术罪名成立,实在不行,就往后拖延调查。”宋义瑞嘲弄的笑道:“这个郭太民,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想拿捏咱们调查组?”
管长远也不屑道:“这种人,我见多了,都是发了大财,有了人脉关系,自以为了不起了,世界都得围绕着他转!”
宋义瑞摆摆手:“先不聊这个了。红兴电子厂的调查如何了?”
管长远则道:“情况有点儿复杂。你说它抄袭了吧,但是人家的有自己的核心技术,跟富土康不一样的地方有很多;你说它没抄吧,流水线也好,车间也罢,甚至是宿舍都快一比一复刻富土康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默这肯定是参考了富土康的设计。”
宋义瑞道:“不要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种不够客观的词句。只要不是法律意义上的证据,哪怕陈默搞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我们调查组也不能判定他抄袭了。
说话要严谨点,懂吗?”
管长远点头:“是是,组长您教训的是,以后我肯定注意。”
“总之,现在这个情况就是红兴电子厂的事儿是模棱两可,处于抄与没抄之间,法律上并没有严格的界定,就看咱们自己怎么判断了。”
顿了顿,管长远小心翼翼的问道:“组长,您看,是不是考虑红兴是咱自家的厂子,放他一马?”
宋义瑞皱眉:“先等一下吧。这种案例,以前都没有过,咱们不能轻易的开这个头。不然的话,以后所有类似案例全都得拿咱们做参考,万一有什么疏漏就不好了。”
虽然宋义瑞这么说,但是以管长远对宋义瑞的了解,其实他在内心已经有些偏向判红兴无责了。
电话事件之后,事情并没有结束。
第二天上午,羊城电视台又照过来了,主持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留着黑长直的年轻女记者,涂着明亮的口红,黑色高跟鞋配上肉丝,显得一双腿尤其的长。
看上去漂亮,单纯,但是问题却非常犀利。
“请问宋组长,你们本次调查的动机是什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红兴剽窃了富土康的技术,为什么你们调查起来会这么慢?”
“流水线一样也就罢了,连宿舍楼都盖的跟富土康一模一样,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挑衅啊!!!”
“结果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
“……”
这些宋义瑞都没办法直接回答,只能用一些官话套话来应付。
中午回到酒店后,调查组的其他成员都很生气。
“这群电视台的记者,肯定是郭太民请来的!”
“就是啊,张口就给红兴定罪!就跟她们多懂似的!”
“要是肉眼看的能定罪,还要我们干嘛?”
“……”
宋义瑞脸色也很难看:“以最快的速度调查,无论红兴有没有责任,都不要耽误它开工。”
此言一出,管长远等人发现宋义瑞的立场好像也有点偏向红兴了,大家都很惊讶。
电话和电视台的事情,宋义瑞都要求必须保密,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故此郭太民并不知道自己被老六给阴了。
他还在厂里跟所有高管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