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这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对联棚,就不知道彩头是多少?
台上站着一名中年文士,身着白色襕袍,颌下留着长须,满脸笑容,看样子应该是主持人之类。
中年文士呵呵笑道:“刚才李衙内对得好,柳絮因风起,他对梧桐怨霜来,堪称妙绝之对,这位小娘子的芭蕉由雨垂,就稍微欠一点火候,这一局是李衙内胜。”
范宁这才看见刚才的小luoli,她就站在大宝剑女侠的前面,满脸不高兴,原来她在和人比试。
另一边则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士子,衣着华丽,手执一柄折扇,他用折扇轻轻的打着手心,脸上颇为得意。
范宁顿时心中鄙视,人家是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你这个大老爷们比赢了还得意,丢不丢人?
主持人手一招,一名小厮走出来,手端一面朱漆木盘,木盘里是一堆铜钱,大概有几百文。
“这是第二局彩头五百文,恭喜李衙内了!”
周围十几名士子响起一片叫好声,“这次李兄请客!”
“好说!好说!”
那位李衙内满脸笑容,扇子轻轻一挥,旁边一名随从连忙将钱接了过去。
这时,小luoli恨恨道:“剑姐,不跟他们比了,我们走!”
“咦!”范宁一阵惊讶,这小丫头说的竟
是吴县土话,她居然是自己同乡。
小luoli转身正好看见范宁,眼睛一瞪,“怎么又是你?”
范宁笑眯眯道:“地方就这么大,我也没办法。”
小luoli本想离去,可正好看见了范宁,她心中赌了一口气,又不走了。
李衙内笑眯眯一侧身道:“小娘子不是要走吗?请!”
小luoli冷哼一声,“第三局还没有比,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这时,台上主持人又笑道:“小娘子和李衙内各胜一局,一比一,第三局决胜,两位准备好了吗?”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李衙内和这个小娘子。
主持人缓缓道:“下面我出上联,两位请看好了。”
这时小厮走了出来,他用竹竿挑着一幅字,上面写着第三局的上联,‘松山宿晚听泉响’。
上联一出,李衙内立刻低头苦思,范宁见小luoli秀眉皱成一团,也在冥思苦想,便低声自言自语道:“我记得寒山寺好像有首诗,叫什么来着?”
小luoli眼睛一亮,立刻高声对道:“枫桥夜泊闻涛声!”
“好!”主持人顿时鼓掌叫好,“好一个枫桥夜泊,第三局小娘子对上了。”
李衙内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更好的下联,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小luoli赢了第三局,拿到五百文赏钱,脸上笑开了花,拉着大宝剑女侠便走,路过范宁身边时,她也仿佛自言自语道:“谜语之事,本姑娘就算了。”
说完,她扬长而去,范宁哑然失笑,这个小luoli人小鬼大,倒挺有意思。
这时,李衙内走上前,打量一下范宁的衣着,见他穿一身细麻长衫,心中顿时有利几分轻视,便向范宁拱拱手,“不知小官人贵姓,仙乡何处?”
“在下姓范,平江府人。”
“原来是平江府人,难怪小官人知道枫桥夜泊。”
范宁心中警惕起来,“这家伙好长的耳朵!”
范宁也笑了笑,拱手回礼道:“李衙内有什么指教?”
一群士子涌了上来,七嘴八舌问道:“衙内,怎么回事?”
李衙内呵呵一笑:“这位小官人深藏不露,我倒想和他比一比。”
这时,范宁发现小luoli又回来了,她嘴角含笑,眼中带着一丝狡黠,远远站在一边,就仿佛在云端里看热闹一般。
范宁也微微笑道:“不知这位兄台仙乡何处,在哪里高就?”
“我就是东京本地人!”
李衙内用扇子指指背后一群士子,“我们都是太学生。”
范宁点点头,“原来是太学生,年轻有为啊!”
旁边一名太学生急于献媚,呵斥范宁道:“乡下来的小子,李衙内的父亲可是礼部侍郎,李衙内本人今年开封府解试排名第二。”
李衙内刷地撑开折扇,轻轻扇了扇,脸上充满了傲慢和得意之色。
范宁挠挠头,“这个侍郎在京城排名第几?”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在京城,一个小小的侍郎确实不算什么。
只是礼部侍郎主管科举,士子们当然都要拼命拍这个李衙内的马屁。
李衙内脸色一变,给一名同伴使个眼色,同伴连忙跑上台,对主持人附耳说了几句。
主持人点点头道:“李衙内既然要和这位小官人比试一番,那么就按规矩来,三局两胜。”
李衙内眉毛一挑,目光变得阴冷起来,“怎么样,枫桥夜泊老弟敢不敢和我比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