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看向他:“所以,皇城种满了花,用花香掩盖血腥味,还营造出花神庇佑南商国的假象?而那花神,正是那个妖人?”
萧泽川没想到她一下子就猜了出来,他抿唇点了点头。
温玉初笑道:“那妖人的胃口还不小。”
“南商皇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与妖人的秘密,所以时常派人前往其他地方,以各种方式买没有身份的奴隶。但这还是远远不够,妖人的胃口就像无底洞一样。南商皇开始感到害怕,因为他越来越控制不住事情的发展趋势了。”
“就在南商皇想招收强者,暗杀妖人之时,妖人告诉了他一件事:乾族一人之血,可抵千人,只要找到乾族人,他就不用吸取那么多垃圾血了。”
乾族?!
沈烟在书籍上看到过,她神色略显惊愕地看着萧泽川。
其余几人也都震惊了,因为乾族之名在平泽西域实在有着不小的影响。
乾族,是一个神秘的种族,传说是天赐之族,他们依靠着血脉的传承,成年以后便会觉醒各不相同的能力,例如有人觉醒占卜预言之力,有人觉醒速度,有人影子之力,有人觉醒摄魂术……
数百年来,乾族很少有人现世,但每每现世之人,都能在平泽西域掀起一阵风浪。
不是等闲之辈。
江弦月好奇地问:“然后呢?”
萧泽川垂睫,声音冷静地道:“南商皇听到后,便派人去找乾族之人。而当时,乾族嫡系小姐正是青春年华之时,她向往外面的世界,独自跑出了乾族地域,不巧被南商皇抓住。”
“南商皇见她长得十分美丽,想到了一个计谋,他强行将那乾族小姐纳为贵妃,还逼迫她生下了一个又一个婴孩。而这些婴孩都被妖人吸血所杀。”
“乾族小姐因为自己的孩子都被杀了,被逼得疯疯癫癫,可尽管如此,南商皇还是没有放过她。在乾族小姐诞下最后一对龙凤胎时,乾族小姐选择自杀,可自杀终究没有成功。她被南商皇扔给了妖人,当做…储备口粮。”
他的声音微颤,“而南商皇见最后只剩下一对龙凤胎,他便想着先将这对龙凤胎养大,再利用这对龙凤胎的子女献给妖人。可是,妖人对这对龙凤胎的鲜血很是觊觎,逼迫南商皇交出其中一个。”
说到这,萧泽川闭着眼睛,掩盖了眸中的情绪。
沈烟几人也察觉到了萧泽川的情绪。
萧泽川缓了几秒,声音沙哑隐忍地传音道:“当时,那对龙凤胎已经有七岁了,那龙凤胎的姐姐比弟弟提前知晓此事,她为了保护弟弟,主动跟南商皇说:父皇,我愿意将自己献祭给花神大人,求您放过弟弟。”
沈烟几人面色复杂,心中一阵唏嘘。
而沈烟心里掀起了一阵难以平息的波澜,因为她跟沈淮也是龙凤胎,她也是属于姐姐……
沈烟抬眸望着萧泽川,她已经猜到了萧泽川就是龙凤胎中的弟弟,也是那位乾族小姐的儿子。
萧泽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皱起,没有将后续的故事继续讲出来,他紧紧地盯着他们:“我算计你们,将你们拉入这泥潭中,是我的错。但…事已至此,只要你们帮我救出两个人,我可以许诺你们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们。”
温玉初理智尚存,他一字一句地传音:“这妖人听起来就很强,南商皇这么多年来都被这妖人压制着,你觉得我们能够在这妖人手中救下你所想救的两人吗?”
萧泽川神色已然平静,他睨了温玉初一眼,道:“放心,这妖人在两年前受过一次重创,实力折损将近一半,而他之所以能够压制南商皇,是因为他跟南商皇订下血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南商皇这么多年来才不敢对妖人出手。”
“来都来了。”沈烟忽而出声,“先找到诸葛宥临再说。”
江弦月冷声一句:“希望这蠢货没被妖人吸成人干。”
其实,大家都隐约猜到了萧泽川和故事中的‘龙凤胎’脱不了干系,一旦妖人出事,那南商皇也会出事,届时,他们大概跟整个南商国为敌了。
萧泽川这次的算计,让他们付出的代价还真是大。
从一开始,萧泽川就估计着南商国不敢轻易将身份不凡的温玉初、虞长缨、诸葛宥临、池越几人抹杀,所以,才设下这个局,请君入瓮。
温玉初几人自然对萧泽川不爽,但想到他的身世,那股愤怒的情绪减淡了一些。
沈烟想起什么,拿出自己作为西域学院的身份玉牌,试图寻找诸葛宥临所在的方位。
虽然身份玉牌并不能互相传讯,但却能感应到同队队员的玉牌。
沈烟手中的玉牌忽而动了动,对着某个方向。
她立刻抬头问萧泽川。
“这个方向通向哪里?”
萧泽川脸色微变,回道:“正是妖人所在方位。”
沈烟蹙眉,警备地问道:“下方可有守卫?”
“有,你们还是假装侍者,跟着我便行。”萧泽川点点头。
几人应下,立刻站好位置。
萧泽川带着他们下了台阶,正式进入了地下花窟。
略显昏暗的密室与通道,却摆满了各种花卉植物。地面上还有没洗刷干净的血迹,甚至还有几具被切碎的守卫尸体。
萧泽川目光骤缩。
沈烟盯着那几具碎尸几秒,“是诸葛宥临杀人的手法,看来他已经闯进去了。血迹还没干,看来,他离开还没有多长时间。”
温玉初疑惑:“为何他突然会绕回起点?”
萧泽川解释:“因为地下城像是一个迷宫的存在,若没有人带领,很难找到正确的道路,会绕来绕去,不奇怪。”
“事不宜迟,走吧,找我们亲爱的宥临弟弟。”虞长缨眉眼温柔,笑容弧度渐深,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
…
而在地下城的深处,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半倚王座之上,男人黑发如泼墨般散开,面容透着些许病态,苍白的唇角噙着丝丝鲜血,他似笑非笑。
“一个虫子在打转,又有几个虫子来了。”
他微微偏头,看向旁边那棵巨大的红色花树,看起来有种妖异的美,但树上却挂着数百个血人,而在树躯中央,有一个瘦弱至极的小女孩垂首,皮包骨,瘦骨嶙峋,肤色偏黄暗,约莫七八岁左右,看起来毫无生机。
男人缓缓起身,嗓音阴柔,透着几分诡异:“今天,花窟还真是热闹啊,小姝儿,你弟弟带着几个虫子来了,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将他扒皮抽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