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真若有所思,“二娘子,你怕姓杨的下杀手?”
苏若锦顿住念叨。
“可……如果姓杨的是婚前换的,那这些孩子可是他亲生的,他……”下得了手?
前朝某后为了巩固后位、帝位,连亲生女儿、儿子、姐姐都杀,姓杨的如果真是辽夏国人,为了辽夏国的利益,也不是没有可能。
叶怀真打了个冷颤,“如果有来生,只愿生在平常家。”
自从杨家兄妹出发,苏若锦请了尊菩萨回来,每天祷告,祈求杨家兄妹平平安安。
就在苏若锦紧张担心之中,逃往南越之地的魏王熬过粮荒,秋收整好粮草,从南边一路杀过来,所过之境,破城捋镇,抢粮增卒,从五万人马一直增到十万大军。
不肖半月竟杀到了彭城。
越过彭城,再往北,离汴京可就不远了。
元平帝,也就是刚上任半年不到的新帝,派兵去镇压,曾任皇城司副指挥使的赵澜被任命为云麾将军,从正四品升职为从三品。
“这哪里是升职啊,这简直就是让我儿去送死啊!”晋王妃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晋王坐一边,沉默不语。
世子见父王母亲伤心的伤心,难过的难过,忍不住劝慰道,“母妃,主帅是镇国大将军,阿弟就是辅助,父王跟镇国大将军讲几句,让阿弟坐在阵中处理文事,应当……”不会有生命危险。
晋王看了眼长子,朝捂脸大哭的妻子道,“阿煊说的对,我现在就去找镇国大将军宁骅。”
晋王妃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追过去,“这有用吗?”
晋王沉声道,“总比你在家里嚎啕大哭有用。”
晋王妃:……被男人一句话噎住,顿了半天才想起什么,“澜儿呢?”
世子、次子二人相视一眼,自从几年前小弟领了差事,他们兄弟一个月难得见几回,倒是听说小弟总喜欢去他老师家里,好像还喜欢追着小师妹跑。
一个男人总喜欢粘着小娘子,你说这出息……
见大儿、次子不吭声,晋王妃马上明白了,气的直拍桌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到男人默认儿子想娶谁就娶谁,晋王妃适时止住了难听的骂声。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中,有点小钱的老百姓都在囤粮,没钱的底层贫民,他们纷纷离开京城回老家,而那些世家大族明着没什么动作,可是私下里,各种囤粮。一时之间,市面上竟无粮可卖。
漆黑的晚上,苏言祖带着两马车粮食送到苏家,让苏若锦赶紧藏到地窖。
她从没像此刻这样感受到与苏言祖的血脉亲情。
“多谢小叔。”
苏言祖轻轻一笑,“谢就别谢了,保护好自己。”
“一年打两次。”皇权更替,带给老百姓的永远是苦难、伤痛,“小叔你也要当心。”
“我住公主府,总比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强。”苏言祖道,“要不,你跟我去公主府。”
苏若锦摇摇头,“多谢小叔。”他也只是公主的长史,那有权利带人。
从见第一面,苏言祖就知道这个小侄女有主见,便也不劝。
“那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派人到公主府找我。”
苏若锦点头,披上衣裳送他小叔出门。
寒风啸啸,夜色昏沉。
二门口,苏言祖让小侄女别送了,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转头问道,“赵小郡王被任云麾将军,跟宁将军领军南下,明天就出发,你知道吧?”
苏若锦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
最近,苏若锦都没怎么见过赵澜。
“为什么任他一个没有弱冠的大少年?”
赵澜今年才十九岁。
“他抓辽夏国探子曾在南越之地有一年半之久,圣上与杨大人都认为他合适。”
杨大人?苏若锦心一跳,“可现在魏王的人马在彭城。”
苏言祖摇下头,“那就不是你我之事了。”
皇帝让谁去,谁就得去,那怕他是皇室宗亲。
苏言祖走了,苏若锦站在二门口许久没动,小脸被冻僵了都不浑然不觉。
“阿锦?”
夜色中,寒风里,双瑞提着灯笼,小跑跟着主人。
赵澜长腿大步,看到苏若锦站在门口迎他,飞奔而来,“阿锦!”
“瑾哥哥!”听到声音,苏若锦双手赶紧拍拍冻僵的脸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