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开市刑警追着他的小跑到跟前，满头大汗道：“那老农嘴真硬！转账记录都扔他面前了，还特么不肯认罪！队长让我请你去，嘿嘿。”
杨栋尴尬的挠头。
百枯草正确称谓是百草枯水剂。
七八年前国家就撤销百草枯水剂的登记许可和生产，勒令停止经营、使用，只允许百草枯母药生产企业对境外出口。
至于已经生产完毕的库存，则视成品的质量，或统一收缴，或统一废弃，销毁处理。
其中不乏有厂商隐瞒不报的，均实行相应的法律制裁。
处以一万以上，十万以下的罚款，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郑海亮此案看似接近尾声，实际远未结束。
公示的都是对外可见的部分，更深层次的处理还在进行中。
光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农，可以连续那么多年私自售卖百草枯水剂不被发现，就够耐人寻味的。
江阳眸光微闪，脚步一转，跟着杨栋离开。
“阳哥！不吃饭啦？！”
徐飞扭头一看，江阳已经走出去几步远。
“不了，帮我要个番茄炒蛋，再多打俩鸡腿！”
江阳挥挥手，扔了好几张饭票过去。
两人的对话听的杨栋更加脸热。
他正琢磨该怎么开口，江阳反倒先说起案子。
“跟我说说怎么个情况，那农户私底下卖，就没人举报？”人前两天才押送到榕城，江阳一直在给郑海亮案收尾，肖队也忙着跟上头汇报，都没时间分心去问。
“嗐，他是郑海亮一个村子的，论起族谱还沾亲带故的。”
杨栋语速飞快，“老农叫郑多福，今年七十了。在章开市元宝村开了个小卖部，家里就他一个，平时靠卖点小东西过日子。”
“他没孩子？”
江阳追问。
“亲生的没有，抱养的有一个。据说孩子父母车祸死了，郑多福是堂叔。但是那孩子二十多年前考出去，没再回来。”
杨栋还挺唏嘘。
“听他村里人说，刚满月就抱家里来，辛辛苦苦靠小卖部那点赚头拉扯大，结果人家翅膀硬了，扭头就不搭理人。”
“那么多年过去，别说寄钱了，人都没回过村。”
他耸耸肩膀，嫌弃的冷哼。
“就没查过那孩子？”
江阳不解，“这把年纪证据确凿还不肯认罪，很有可能是不愿意牵连家里人。”
“嗐，查是查了，但人一点问题没有。”
杨栋摊手，两人已经走到审讯室门口，他低声解释：“那小子挺有本事，在榕城开了个厂子卖点农产品，最近请了网红带货，一年营收大几百万。”
“我们找上门，人家翻来覆去就两句话，‘很多年没联系，不清楚。’要么就是‘关我屁事。’”
他哭丧着脸，“咱又没证据搜查令都申请不下来。”
最主要，这不是榕城市嘛……
江阳一听他话，秒懂。
“得了，既然在榕城，我们一定负责到底。”
案件来回交接，转头又到了榕城市刑警大队头上。
他就说，收个尾而已，哪里用得着一礼拜。
原来扯那么多，在这儿等着他呢。
“嘿嘿，我跟队长也不知道咋开口，这事儿闹的……”
谁的管辖区，就是谁的责任。
杨栋抓耳挠腮，面红耳赤，总觉得占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