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怎么知道?“你,你们医院能治别的吗?我去附近医院问了,怎么没听说吃药就能治好?都是要烧的!”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不认真听根本不知道他在碎碎念些什么。
“能啊。”陈月洲配合着他压低嗓音,“疱疹?梅毒?”
“有点多……”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抖的,汉字几乎是从齿缝蹦出来的。
他紧张兮兮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检验单。
陈月洲朝上面瞟了眼,一串检验阳性,尖锐湿疣和二型疱疹的字眼格外明显。
嚯!大杂症啊!牛逼牛逼!
陈月洲禁不住为面前的这位大佬打call:浪成这样,看来想治好唯有自宫啊。
“这个吧,我得回去问问,不然你留个微信,这边的近期治疗别耽搁,三天左右我会和你联系,到时候你到我们医院来。”陈月洲也交给他一只棉棒和一个自封袋。
478大吼一声。
“干什么你!”陈月洲被震得耳鸣,“没看见我正和别人说话吗?”
陈月洲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有些不耐烦回应:“你一个未来的系统,连这个时代什么疾病可治愈什么不可治愈都不知道吗?我好歹是北医毕业,当然不可能用一个不可治愈的疾病去吓唬她,她死了我也得死,我会这么傻吗?”
478:
陈月洲长叹一声,有些无奈。
别人家的系统,那是满身粗壮金手指,带着宿主装逼带着宿主飞,而他这系统呢,可能文化程度还没他高……
“淋病在性病中属于小儿科的那种,虽然看着挺恶心的,但是早发现早治疗能够彻底治愈,我不会害死她,害死她对我没用。”
陈月洲说话间,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将自封袋交给他。
478不认同,
陈月洲冷笑:“翟建鹏现在就是玩个失踪,她都能考4,等到翟建鹏真和她提出分手了,她是不是也打算考91?”
478:
竟然无法反驳。
陈月洲接着说:“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就翟建鹏一个,感染了肯定会认为是翟建鹏导致的,她能求助的对象就三个,一,父母,这不实际,她父母指不定不帮她还倒打一耙说她不检点;
二,翟建鹏,她去了,翟建鹏只会因为害怕波及自己而彻底和她分手,我求之不得;
她不去,就是三,只能来求我,势必会和我坦白她和翟建鹏的关系,我就不需要再继续扮演傻大姐的形象,顺便还能通过帮她治疗这种脏病拉近距离。
等她因为这种人人惶恐的病对翟建鹏心存芥蒂的时候,后面的手脚就好做了。”
478对陈月洲这种阴毒的做法不苟同:
“不会有事的。”陈月洲望着手中的自封袋出神,“别忘了,我可是‘北医教授的女儿’,大房子很快就会有的。”
陈月洲说完这话的第二天,远在三亚的陈蕊打来电话,说陈晴想和她这位远房表姐见见。
陈月洲立刻同意,约了家颇为高档的西餐厅会面。
半个月没见,陈晴还是那一身五颜六色的非主流装扮,但整个人气质和上次见面完全不同。
原谅色的头发变得枯黄,脱色脱得几乎看不出来原先的颜色,红白相间的校服脏兮兮的,袖口乌黑,领子上还沾着油渍,白色的coach铆钉书包被挂开了好几个口子,看着像路边三十块钱的仿货。
陈月洲翘眉:哟,看来受了不少罪啊。
陈蕊可以啊,说断粮就断粮,真下得了手。
陈月洲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你好,我们上次见过,因为从小不来往的关系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你妈妈的表姐的堂姐的女儿,我叫陈月洲。”
陈晴面对坐在对面神态温和且相貌软糯的表姐,怯怯地瞅了会儿,开口,声音带着不服输的倔强:“你既然是我们家亲戚,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等我工作后,我绝对还你!”
陈月洲抿唇,浅浅一笑,伸手将耳边的发别在耳后,优雅地拿起刀叉,切割着盘子新鲜软嫩的牛肉。
小口吞下一块,露出颇为满足的笑容,继而品尝下一块。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陈晴又嚷嚷了句。
陈月洲咀嚼着口中美味的料理,语气清清淡淡的:“你问你的小姨和大伯借了吗?”
一提起自家那些听到钱就跑的亲戚,陈晴脸色难看极了:“我……我小姨和大伯谈钱就跑了,但是你既然愿意见我,那看起来你不像是他们一样的人,我说到做到,我借你的钱,我很快就会还上的,我会画画,我做漫画家之后你知道一页漫画多少钱吗?在随便一个漫画杂志上连载,二十页又是多少钱你知道吗?”
“哦……不错噢,挺好的。”陈月洲点点头。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但凡有点小特长的,不管能力几斤几两,都以为自己将来能成为艺术大师。
想他陈月洲高中的时候,因为学了半个月素描,对光影透视掌握得不错,也做过自己能成为徐悲鸿那样大家的梦呢。
可是,等走上了社会时才知道,自己那么点小特长,给真正的画家当助理都不够……
“那你把钱
借给我啊。”陈晴见对面的人没反应,有些急,一拍桌子,动作有点大,碗里的浓汤洒出来了些。
陈月洲眼底的笑意渐渐变冷,但还是保持着嘴角的弧度,伸手去挪桌子上的碗:“怎么这么粗鲁呢,汤都洒了。”
“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呢……”
“呢”字还没说完,“咚”一声闷响,陈月洲抬腿,一脚踹在餐桌上。
他今天穿的是六厘米粗跟的牛皮靴,底子边角有不锈钢,和木质桌子摩擦的时候,声音厚重而响亮。
那餐桌底盘极轻,桌上的浓汤顷刻间泼洒而出,顺着餐布无声地涌向桌边,一缕缕落下。
陈晴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再去看坐在对面的女人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前的女孩至始至终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扬着笑,可那眼神却是冷的,冷漠而阴鸷,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陈月洲的右腿高高抬着,脚掌还顶在桌腿上,动作看起来散漫而慵懒,气场却冷得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