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抓起自己包倒过来,抖出一堆各式各样的糖果。
“算了。”陈月洲摇头。
疼成这个样子,吃颗糖心情又能好到哪儿去?
穿着单衣的他猫着腰,一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一边在街上小跑,好一会儿找了家便捷酒店,进去定了一间大床房。
一进屋,他立刻到浴室给浴缸放水,与此同时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将身上又脏又臭的衣服全部丢进垃圾筐。
待水差不多满了,他一边扶着脑袋一边慢慢坐进去,将整个身子埋在热水里,热浪将他寒冷的手脚包裹,不一会儿就变得温热起来。
陈月洲觉得全身都放松了许多,他闭上眼靠在浴缸边上长长出了口气,今天一天的疲倦像是随着水波烟消云散。
休息了片刻,478冒了出来:
“什么不一样?”陈月洲脑袋不能见水,就用沾了水的手搓了把脸。
陈月洲闻声挺了挺身子,胸前的两枚小黄豆从水下露了出来:“上面长得和男人一样,下面不论粉的黑的我见的多了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478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
陈月
洲笑了笑,没搭理478。
在中国这个男权当道的社会,专属辱骂女人的词汇一抓一大把,专属辱骂男人的词汇却没多少。
近两年微博上流行起来的也不过是“渣男”、“直男癌”、“diǎo癌”这些说辞完全不带脏字,骂起人来不痛不痒。
况且,“能玩弄多少个女人是一个男人的本事”这样的观念依旧在不少男性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主流,现如今的影视作品也一天到晚潜移默化普及着这样的思想。
所以,渣男——这个词,在很多人眼里其实是褒义词,夸他们有本事。
既然别人夸自己,又有什么道理反驳呢?
“对了,关于张晓雅那个支线任务,没有个什么大纲给我吗?”陈月洲打了个响指问。
虽然对陈月洲是一百个不满意,但478是个敬业的系统员工,但凡涉及到工作她会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沓文档交给陈月洲:“这里是关于支线任务的所有内容。”
陈月洲伸手接过档案,百无聊赖地翻阅了起来——
女的叫张晓雅,来自广东揭阳,家里独女,父母都是县城的老师,为人老实,但思想上过于迂腐。
男的叫张明宇,来自内蒙古某贫困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家徒四壁,成绩一般,考上大学纯属国家扶持。
两人是北川商事大学的同班同学,他们大一相识,大二确定恋爱关系,大四实习互见家长后开始同居,但一直没有领证,原因是男方说经济不稳定暂时不适合结婚。
毕业后女方进了家做网店推广的私企工作,男的在家复习准备公务员考试。
三年落榜,第四年的时候张明宇总算考上并得到了还不错的岗位。
也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父母在北川开布艺加工厂的姑娘李娇娇,两人迅速发展恋情,不久后决定结婚。
直到前不久两人住了新房玩失踪,张晓雅才发觉了异样。
而这时候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一时间怒火攻心被送去医院急救,醒来之后才闹出昨天那场闹剧。
故事大纲完毕,陈月洲想了想,从洗手台上抓过原主破旧的5230响了,给张晓雅的父亲发了短信:[有空见一面吗?]
对方回信很快:[有,我女儿正好说想找机会感谢你,明天你有空吗?]
陈月洲想了几秒,摁下键盘:[有,那明早10点,东城区东光路星巴克不见不散。]
……
隔天一早,十几件快递陆陆续续到了酒店。
这些都是陈月洲昨晚买的。
虽然他人死了,可绑着yin行kǎ的网购帐号都记得,不光自己的,连李薇和自个儿妈的帐号都没忘。
抱着“别人的钱都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的心态,陈月洲给自己按着杂志搭配了好几套适合小个子女生穿的新衣服,定了台小米mix,又买了一堆箱包护肤品。
一身新出门,他提前到隔壁街的星巴克坐着,点了杯咖啡玩起手机。
大约九点半,一辆黑色高尔夫停在了落地窗外的车位上,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人先下了车,她打开副驾的门搀扶着一个肚子拱起的女人慢慢走了过来。
陈月洲认得,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就是张晓雅。
他用中指敲了敲玻璃窗,张晓雅抬起头,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
两位女士入座后,张晓雅望着陈月洲头上的纱布,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一旁的女人看出张晓雅的心思,先开了口:“你这伤,怎么了?”
陈月洲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难过表情:“哎,没事,昨天送饭耽搁久了,回去被老板打了,不碍事……反正我早就打算辞职了。”
女人一听,忙将手伸进背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又从钱包了取了一摞钱出来递到陈月洲面前:“真对不起,小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些,请你收下吧。”
陈月洲酝酿好的眼泪早已在眼眶打转,他矫情地推了把信封和钱:“不用,真的不用,我没关系的。”
“别,你就收下吧。”女人忙将信封又向前推了推,“你不收,我们良心也过不去,你就收下,以后大家也是朋友。”
“那……那好吧,我也不推辞了。”
陈月洲点头,颤抖着小手去拿信封,收钱的时候食指和拇指一搓……这厚度……嗯……应该至少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