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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沅不清楚现在“齐云社”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这场大骚乱替他引开了许多杀手,说不定他真有机会逃出去。
如此一来,求生意志顿时占了上风。
杨沅掩着肋下伤口,朝着生长最茂密的东面丛林逃去,一路尽量避开那些三更杀手。
夜色之中,偶尔远处有杀手看见有一人狂奔而来,也只当是同样听到了警讯,掠向外围去参战的同伙。
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杨沅已经冲过去,掠向更外围了。
但是奔跑中,杨沅还是发现,身后不知何时,悄悄跟上了一个人。
奔逃中杨沅回头盯了一眼,那人恰从一片廊下跑过,灯光打在他的身上。
那人身材高大,穿着一件蓑衣,头上戴着竹笠,手中握着一柄可破重甲的铁骨朵…
皇城司的人冲出去策应潜入“齐云社”的袁成举、郭绪之等兄弟时,就已派人去急报刘副指挥了。
刘副指挥身娇肉贵的,自然不可能天天跟在李公公屁股后面盯梢。
他把具体事务,全都交给了袁成举、郭绪之二人。
这位上官做事有一个好处,他对自己信任的人,就敢绝对放权。
反正手下若惹出了事,他兜得住。
不过当他听说数十名弩手冲进“齐云锦标社”,进去就是一通乱射的时候,还是不禁皱了皱眉。
他知道“齐云锦标社”是禁军开的一家武馆,数十名弩手攒射…
恐怕死的有点多。
这事儿只怕要兜不住了…
刘商秋匆忙穿戴起来,跳上快马,就带着报信儿的皇城卒冲出了刘府。
他老爹、老妈。还有一堆的姨娘闻讯起身后,刘商秋早已不见了踪影。
刘老爹刘老妈也不知道刘商秋去了哪里,却又放心不下。
于是一大家子忽啦啦地就跑去皇城司等信儿了。
木提举睡的正香,就有人跑来告知,刘国舅一家子都来了。
这一下把木恩吓得直挺挺的就跳了起来。
他还以为刘商秋出什么事了,待他衣袍不整地冲到大厅,这才知道,原来是刘副指挥半夜离家公干,不曾留下讯息…
木提举松了口气,这才蹲下,把靴子提正了。
刘商秋骑着快马,直奔齐云社。
好在这条道儿远离御街,沿途也没有夜市,没有什么行人,不耽误他午夜驰马。
等他冲到齐云社的时候,他的心中便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当他提马扬鞭,直接冲进齐云社大门,赶到正在对峙的双方人马面前时,齐云社执事韩佩便怒不可遏地冲了上来。
刘国舅也不理会他的咆哮,淡定地下了马,把马鞭抛给一名皇城卒。
等韩佩的咆哮声停下,他才取出一方手帕,轻轻拭了拭脸颊,淡淡地道:“我皇城司收到消息,附近有金人奸细出没…”
韩佩气得浑身发抖,他们的人已经被弩箭射倒了一片,正在地上哀嚷惨叫呢。
韩执事用颤抖的手指了指满地的人,哆哆嗦嗦地问道:“所以,你皇城司就闯入我齐云社,不由分说便射死射伤这么多人?你…你们就是故意的!我们齐云社可是殿前司的产业,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刘国舅心平气和地道:“谁说我皇城司是故意为之?你觉得这很不可理解吗?”
韩执事咆哮道:“难道我应该理解吗?”
刘商秋斯斯文文地和他讲理:“一個人做出一种举动,取决于三个原因。
第一,他认为什么是该做的。这决定了他会去做什么。
第二,他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这决定了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做。
第三,虽然大家都披着一张人皮,但是每个人的智慧是不一样的。所以,你不理解的事情,也未必就是不合乎情理的。”
刘商秋说完,扭头问道:“谁先动手的?”
袁成举和郭绪之不约而同地举起手来,指着三更杀手们,异口同声地道:“他们,是他们先动的手!”
“伤着咱们的人了么?”
“我们一进来,他们就动手了,砍伤我们好几个兄弟!”
刘商秋转向韩执事,脸色一冷,说道:“你看,我们皇城司的兄弟接到警讯,当然要查,这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