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
那人是个都头,向杨沅一抱拳,转身快步而去。
杨沅又对其他士兵喝道:“传两宫懿旨,御龙直所有官兵,立即出动,封锁内廷一切门户。
没有两宫联名懿旨,外不得进,内不得出,有违旨意者,不论是谁,就地格杀。”
“遵命!”
这些官兵谁人值守哪道门户,这都是有规定的,倒不用杨沅一一安排。
各低级军官立即点齐所属,跑出御龙直衙门,踏得脚下水花四溅。
福宁宫里,御医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地欠身站在一旁。
宫娥太监全都肃立一旁,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韦太后伏在榻上,哀哀地痛哭着。
吴后站在一旁,脸上虽也悲戚,终究不似韦太后一般伤心。
张去为腰间系了条白绫,手中又捧了两条白绫,匆匆赶回殿上,欠身道:“太后,皇后,封锁宫禁的旨意,已经传下去了。”
韦后只管痛哭,吴皇后陪在旁边,戚然不语。
刘婉容一脸悲戚,只是脸上虽有泪痕,眼神儿却有些飘忽。
忽然看见张大珰进来,刘婉容忙走过去,接过两条白绫,走到吴皇后身边,低声道:“娘娘。”
吴皇后叹息一声,取过白绫,系在腰间。
刘婉容也把剩下的一条白绫系在了自己的纤腰之上。
吴皇后道:“刘婉容,连日来伺候官家辛苦了。你且回宫中歇息,陛下大行的消息,暂时不得晓于他人知道。”
自从太后和皇后进来,刘婉容一直有些心虚。
听了吴皇后的话,刘婉容暗暗松了口气,低低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吴皇后又道:“尔等尽皆退下,张大珰殿外侍候。”
御医和宫娥太监们松了口气,忙也拱手退了出去。
至于说皇帝死了要杀御医…
那个都是老百姓的想象罢了。
这种情况极其罕见。
就连明太祖朱元璋,他至爱的马皇后、最亲的儿子朱标去世时,他也没有难为过太医,就更不要说宋代了。
不过,杀过太医的,也只有朱元璋这一个皇帝。
原因倒不是因为当时这群太医没有治好朱元璋的外甥李文忠。
而是因为他们倒霉催的,摊上了一个身份复杂的太医院“院使”华中。
华中不仅是太医院使,还有一个爵位“淮安侯”。
他是大明开国元勋之一华云龙的儿子,他是官场里的人物。
当时朱元璋收到锦衣卫密奏,怀疑华中等人密谋害死了李文忠。
那是官场斗争造成的。
如今的赵构当然不存在这个问题。
御医们已经说了,就是因为之前在香积寺遇刺,官家中了毒又受了伤,伤情反复才要了性命。
你最多说这些御医们医术不精,却也不是取死之道。
等所有人退下,吴皇后道:“太后,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官家龙驭宾天,却未指定皇储。国不可一日无君,咱们现在得赶紧把这事儿定下来。”
韦太后哽咽地擦擦眼泪,想了想道:“那,咱们赶紧叫人去把璩哥儿接进宫来?”
吴皇后道:“太后的意思是…立璩哥儿为新君?”
韦太后张大眼睛道:“那不然呢?皇后难道想立普安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