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大声道:“我们西厨也是啊,大家辛辛苦苦、烟熏火燎的,就赚这几个辛苦钱,没必要因为你们两位相争,让我们跟着遭殃吧?
我不瞒你说,杨总厨,西湖岸边儿的‘水云间’酒家,你听说过吧?
他们那女掌柜的现在开了好几家分店,听说我手艺高明,挖我过去做厨长呢,开的月薪可比枢密院还高。
本来咱老何还犹豫不决呢,结果这贴支没了,我这心就凉了。这还没完,这又开始整人。
嘿!要是枢密院这么干,那我可撂挑子不干了啊,我去‘水云间’应聘厨长去!”
“是啊,还有这早晚考核…”
“都闭嘴,吵什么?”
杨沅理直气壮地拍案大叫:“一千贯的采买费用,有一千贯的规格菜式,变成五百贯,这菜就不能做了?
我看,就算一个月只给五十贯钱,这菜也一样做嘛。”
“还有那个贴支钱,本来就是给官员们的补贴,你们谁是官,啊?谁是官?只有我是!
你们占了这么多年的便宜,就偷着乐去吧,怎么还理直气壮讨起公道来了?
占便宜占惯了就觉得理所当然了是吧,给你们惯的。”
五个厨长本想着杨沅多少会安抚他们几句,没想到杨沅的脾气比他们还在,顿时一个个气的脸皮子发紫。
东厨一厨长大怒道:“杨总厨,这可是你说的,官人们要是吃着不满意,可怨不到我们头上。”
杨沅冷笑道:“你要是故意糊了咸了,那就是你的责任,本总厨就扣你工钱!
你只要认认真真地做了,谁不满意?谁不满意叫他来找我!”
东厨一厨长仰天打个哈哈,向着杨沅一拱手:“得嘞,有您这句话,我什么都不挑了,就按您说的办,告辞!”
东西两厨四位厨长掉头就走,杨沅冷眼看向何雨柱道:“你怎么还不走,等什么呢?”
何雨柱把套袖猛地一扯,往杨沅公案上重重一摔,梗着脖子道:“等什么?等着请辞!老子不干了!”
杨沅比他还凶,抓起他的套袖,顺手就撇到了窗子外头:“你他娘的爱干不干,少了你张屠户,我就得吃那带毛猪?啊呸!要滚快滚!”
何大厨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他回到西厨拿过一个盆儿来,用勺子“当当”地敲着,等众人都向他望来,何雨柱便道:“呐,现在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老子请辞不干了。”
何雨柱迈步登上了案板,大声道:“‘水云间’酒家开分店了,只要手艺过硬,工钱给的高高儿的,不比在这儿受气强?
咱们可都是给枢密院的官人做菜的厨子,手艺怎么样,不是咱吹,都拿得出手吧?我请辞了,现在就走,徒弟们,赶紧收拾东西。
各位,有愿意一起的,赶紧同去!听说‘风味楼’也开分店了,那也是‘水云间’掌柜家里的产业,正缺着人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这种大厨,要走就是走一窝,他这一条线上的人,全都会跟着挪窝。
西厨里二十三个食手,有八个是他的人,马上跟着收拾起来。
西厨另外两个厨长,其中一个年纪大了,图着枢密院“东西厨”活少,清闲,已经没有了创业的心思。
另一个年纪与何雨柱相当的,却不禁迟疑起来。
“何师傅,你说的…是真的?”
何雨柱道:“那还用说,我跟你讲,东厨两位大师傅,可也动了心思。
你也知道,东厨是做小锅菜的,比咱们西厨的手艺还要好些,你要是有这个心,那就跟我一起,我帮你和人家掌柜的说项。
咱哥俩都是西厨的,出去了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要是去晚了,等东厨的两位大师傅捷足先登,可就没有好位置了。”
那位大厨一寻思,把大腿一拍:“我信你,跟你走。徒弟们,收拾东西。”
西厨里叮叮当当一阵响。
一柱香的功夫之后,两个大厨领着他们十五个徒弟,徒弟们背着自己打造的趁手厨具,呼啦啦地从枢密院后院角门儿离开了。
“皮剥所”的肥天禄干的是锄奸惩奸的活儿,极少会有行动,一旦有所行动,就必然会搅起一片腥风血雨。
近几年来,肥天禄亲自带队锄奸的时候已经不多了。
平素里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商人,每天和人谈谈生意,未语三分笑的。
谁能想得到这位“陌上花”绣坊的肥员外,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呢。
今天,机速房都承旨郑远东把他请了来,商量一桩行动:制裁叛将孔彦舟。
孔彦舟是相州林虑人,原为一介无赖,杀人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