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一声未吭,更未退让,一招“渔舟唱晚”,逼叶惊鸿缩手。沐云烟花容失色,急忙跳开。
叶惊鸿已不再留手,一伸手,已将地红绫抓住。
花轻语奋力回夺,她与颜青全靠长兵刃袭扰,地红绫万万不肯弃。打斗之间,她却是双目盈泪,脑海中全是那个刻薄嘴坏又嘴甜的小子。十人勉强应战,任何一环都不能崩坏!
叶惊鸿一触之下,立刻知道地红绫也是宝物,此物居然有锁住内息之能。闪念之间,一股真气已经渡了过去。
花轻语这才知道不好,眼下只有弃了地红绫。待想放手,却挣脱不开。叶惊鸿真气已经锁固,将她横拖过去。
花轻语双足落地生根,却如何扛的住叶惊鸿的内力。双足贴地,飞滑过去。
叶惊鸿一掌拍落。
百花谷又如何,灌顶境百无禁忌!
适逢紫盖去蒙尘,已见白旗来匝地。
扶羸携幼竞相呼,上屋缘墙不知次。
南邻走入北邻藏,东邻走向西邻避。
北邻诸妇咸相凑,户外崩腾如走兽。
轰轰昆昆乾坤动,万马雷声从地涌。
火迸金星上九天,十二官街烟烘烔。
兵乃强国之器,国器崩坏,倒霉的终是百姓。扬州城破,金兵大队人马杀入城来,立刻开始杀戮劫掠。金兵之中十个倒有七个是汉人,却无一点同族情义,如同野兽一般。
金人军纪本是恶劣,其族生于苦寒之地,信奉弱肉强食之道,本性便是劫掠,将官也鼓励此举。打仗为的什么,没有好处打个什么。朝廷争地盘,武将争官爵,士卒就要金银器皿女人。
城门一破,可怜城中二十万百姓。郭倪摆出一副与扬州共存亡的模样,不叫百姓逃难,关键时刻,却是毫不犹豫,弃之不顾。
金兵散入城中,如同一头头恶虎,一群群恶狼,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冲入民宅店铺,劫掠,杀戮,强暴,无所不为!
喊杀声,哭喊声,刀兵声之中,却夹杂着笑声。
有男子刚拿起柴刀,便被砍去脑袋。有妇人不甘受辱,自投入井。有孩童被长枪戳死,挑在枪杆之上。老夫老妻,缩在角落隐蔽处瑟瑟发抖,但终于还是被贼兵发现,死于刀枪之下。
贼兵纵横呼啸,百姓若秋收的稻谷一般倒伏。
街道四处,遍地皆是尸体与鲜血。
笑声不止。
自古攻城都是惨烈,士卒的兽性,一半来自贪婪,一半却是城得破,自己得生的狂喜放纵,宣泄。
行尽暴行之后,便开始放火。
屠城抢劫,必要放火,此已成惯例。似乎唯有那升腾的火苗才能满足这些官兵的兽性。烧去他们的胆怯,烧去他们的羞耻人心。
人性本是脆弱,一旦放纵,便百倍劣于禽兽。
燕长安等人后撤,见金兵行凶便上前打杀,但恶军如群蝗虫,如何管的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