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伯舆道:“他何等身份,难道会与你们为难?”
何济升道:“自不可能,只是他兴之所至,叫我演习了一下本门剑法。”
若是旁人有此要求,昆仑派怕要当众翻脸。但说话的人是寄幽怀,人人都觉理所当然,三绝之一的书香满园虞子墨一直懒洋洋看着台上两人比武,此际也来了兴趣,道:“他如何评价我派剑法?”
寄幽怀想看本门剑法,自是无需遮掩。而且人家前辈高人,看了也不会白看,岂能没有说法。
何济升道:“万剑归宗果然名不虚传,他三招两式,便看出本门剑法精要所在。三言两语之下,更是逼的我潜力尽出。说来不怕诸位嘲笑,那日演剑,乃我这十年之极限。我是获益匪浅。”
其余几人都有羡慕之意,楚卿文道:“他还说了什么?”
何济升道:“我被他逼到极致,已露剑意瓶颈,乃是我突破不得之处,剑法也未演完。他未置可否,只是给我画了一个圆。”
六人除了米元泰,齐齐扭头,看着何济升,道:“如何画的?”
何济升伸出手来,虚画一圆。这些时日,他朝思暮想,脑袋里都是这个圆圈,但浑然不可解,全然不知前辈高人究竟何意。
这个圆圈,本来就是沈放随手一画,哪里有什么玄机。众人自是看不明白,但都是惋惜,只觉何济升和米元泰两人错过了莫大机遇。你此际随手一划,谁人看的明白。前辈画圆,轻重缓急,何处转折,如何停顿,必有玄妙之理。当日我若在,说不定就看出端倪。能得剑圣指点,说不定就是豁然开朗,武功大进一步。
廖显扬道:“这便说的通了,寄幽怀指点三招,也难怪你败下阵来。”
米元泰呵呵一笑,道:“是啊,是啊。”先前还觉败给纯阳有些丢人,眼下话说开,反是不觉了,输给寄幽怀有什么丢人。
何济升道:“这沈放在燕京住了许久,听说平日就跟着寄幽怀练武。”他话里意思不言而喻,寄幽怀与沈放已有师徒之实,教他两招武功,就算是针对他昆仑派,可也不算坏了武林规矩。
丁伯舆道:“但这小子也着实不可轻视,能使古剑法,必是聪明绝顶之人。本门这套剑法脱胎于古法,他深谙古剑机要,克制本门剑法,更是容易。”
众人都是点头,道:“难怪,难怪。”
卞思梁道:“如此星回情况可是不妙。”
廖显扬微微一笑,道:“这个师侄早有预料!”
场上栾星回不住后退,似是剑法被人克制,处处掣肘,身不由己。眼见已到擂台边缘,沈放一剑刺出。栾星回侧身闪过,忽然反攻。手中剑一晃,忽然一分为三,剑到中途,已经裂为六道,到了沈放面前,却是九剑其至,如孔雀开屏一般。而且九道剑光,道道皆是实招。
这一招之狠辣,叫对面众人都是骇了一跳,齐齐后仰,似是剑光对着自己所发。
沈放也是大出意料,昆仑派最强的剑法便是“玉京长生剑法”。但眼前这一招之凶辣,还要更胜一筹。急切间脚下一蹬,缩身一跳。只觉面上微寒,长剑掠过,已将他鬓间一缕发丝削断。
栾星回并不追击,道:“天道好轮回,这一路剑法蒙君所赐,今日还施彼身。”
沈放皱眉道:“燕京古墓那本书?”
栾星回道:“不错,你机关算尽,不过得了个空盒子。我却拿到这本‘分光掠影,七字真诀,星沉地动剑法’。今日你败在此剑之下,正是天命使然!”此人也是狡猾,不选择乘胜追击,反是要借机动摇沈放信心。
沈放笑道:“‘星沉地动剑法’?你莫非自己名字也忘了?如此凶兆的剑法也拿出来用。”
栾星回微微一怔,他拿到剑法秘籍,一观之下,丝毫不在本门“玉京长生剑法”之下,狠辣尤有过之。欣喜之下,只觉剑法中也带个“星”字,正是天命所归。
此际沈放一提,却叫他如同吃了个苍蝇。面色一沉,知道斗口不是对手,归元剑横扫,又是一招“落月坠天”。
沈放先前,仗着他的古剑法天然克制“玉京长生剑法”,又见过何济升详细演练,知己知彼,大占便宜。此际栾星回凶剑一发,与他蓬勃真气交相呼应,登时压力倍增。
宋源宝看出不妙,急道:“二哥他为什么不使意剑。”
萧平安沉声道:“或许是时机未到。”
萧登楼沉声道:“你这兄弟还未尽全力,我瞧他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陆秉轩道:“我也有同感,他此际取了守势,应对也是得当。那栾星回想速战速决,招招不留余地。但他毕竟也只是初入斗力境中段,真气并不充裕。一旦真气耗尽,局势就要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