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东海道:“彭先生过誉,我怎么听说是金人暴虐,以致开封府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朝某不才,不过是仰仗各路英雄,还他一个清静。”
彭惟简听他说出“彭先生”三字,微微一笑,道:“朝先生伶牙俐齿,文过饰非,果然非同凡响。我敬先生一杯。”
朝东海端杯道:“彭先生口蜜腹剑,颠倒黑白。我也敬彭先生一杯。”
两人呵呵一笑,真的对饮一杯。
勃术鲁气势汹汹站到朝东海身后,似是防他逃走。朝东海却他视若无睹,回头看萧平安几人相斗。
彭惟简道:“这几位小友当真个个是武学奇才,可惜今天遇到卧先生。哎呀,哎呀,这招差点没躲过去,我看今日恐怕大事不妙啊。”
朝东海不动声色,道:“年轻人火气太大,迟早要吃些苦头。”
十余招一过,卧南阳便将萧平安三人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宋源宝和秋白羽两人更是险象环生,适才若不是萧平安及时出手,宋源宝已经被卧南阳一掌打中。
卧南阳初见萧平安,自是怒不可遏,但几招打过,反是冷静下来,有心戏弄,将三人耍弄股掌之上。这三个小子好生胆大妄为,竟敢主动来寻自己晦气,这不好好教训教训,怎生得了。
又过七八招,萧平安三人已是苦苦支撑。萧平安还好,宋源宝和秋白羽两人却是接连挨了几拳。
卧南阳有心惩戒,故意打的两人疼痛难忍,却不伤及筋骨。
宋源宝知道厉害,越发不敢靠近,绕身游走,手里抓到什么就扔过去什么。
这些东西自然伤不到卧南阳,但架不住宋源宝什么都扔。驴头猪肘子、整只的肥鸡,就连汤都扔过来两盆。饶是他武功非凡,也溅了一身汤汁。
好在他乞丐出身,倒也不惧,只是片刻之后,地板上满是油污汤水,一不小心就要踩到块肉,有次甚至险险滑倒。
萧平安和秋白羽两人也是溅的一身,但宋源宝这惫懒打法有效,也不能说他。
宋源宝扔的上瘾,索性远远躲开,占着一张桌子,不断扔出“暗器”。那张桌上一桌的美酒佳肴,被他挨个扔出。生平打架,还从未如此奢侈,叫宋源宝也是上瘾。
刚刚扔出一盘油焖大虾,回手一抓,却是抓了个空。回头一看,却是个酒楼管事缩在一角,怀里死死抱住一只银壶,带着哭腔道:“小祖宗,别扔了,别扔了!”
宋源宝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眼神又瞧桌上扫去。
那管事也是豁出去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合身扑上。也不顾油污,将杯盘碗碟尽数压在身下,一双眼闭的死死的,一副慷慨就义模样。
宋源宝也是一呆,气道:“这么玩命!你家的啊!”话音未落,急忙缩头,却是一根桌腿飞掷而来,险些将他脑袋打开了花。
却是卧南阳被他扔了半天,也是憋不住火气,踢起地上一根桌腿,回敬而来。
那桌腿呼啸而过,打在墙上,“呯”的一声,木屑横飞,竟是半截插进墙内。宋源宝躲过一击,心有余悸,更是恼火。四处看,身边已无可扔之物,总不能把那管事一并扔上前去。一层楼上,就原先自己那一桌还是完好,摸上前去,伸手就抓汤盆。
“啪”的一声,却是手背上被人打了一筷。
宋源宝大吃一惊,他虽未防备,但这一下打的迅雷不及掩耳,也是高手。抬头一瞥,正是彭惟简,朝他笑道:“那边打去,莫烦着我跟朝先生说话。”
宋源宝知道这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但不知为何,好似并无心相助卧南阳。也不敢多树强敌,发一声喊,挺剑冲上前去。
三人合力,仍是奈何不得卧南阳。
但斗了片刻,卧南阳也是有些心惊,他以一敌三,六分精神都在萧平安身上。可即便如此,萧平安一下未被他打中不说,竟还有余暇相助宋源宝两人。
彭惟简也看出端倪,也是有些惊讶,对朝东海道:“不想此子竟能练到如此田地,我看卧先生好像也拿他没有办法。”他对朝东海说话,声音却大,整个楼上人人听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