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少士子几乎是下意识选择了相信。
毕竟郭嘉某种意义上那可是真正的内部人物,深知许多士子根本就不知道的隐秘且重要的消息。
而郭嘉如此一说之下,不少士子当即就仿佛是察觉到了盲点似的,大有茅塞顿开或恍然大悟之感。
“要我说,那李子坤只是徒有虚名之辈也就罢了,便是那仁德之名在外的刘玄德,却也是过分仁德,以至于徒有仁德却未有英雄气以及大志向。”
当即便有士子好奇地追问道。“哦?郭兄为何如此说?”
醉态尽显的郭嘉,此刻却是一副指点江山的姿态,道。
“尔等细想,若非那刘玄德一味仁德,不惜耗光府库钱粮安置中原流民,又岂会让吴郡遭到山越所辱却无力反击?”
“且我大汉当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气魄,然吴郡与山越签下种种条约,还不是那刘玄德怜悯吴郡百姓将受山越刀兵之祸?”
“然,山越,贼子也,一味怀柔养之,他日定成吴郡之患。”
不得不说,郭嘉这一套七分真三分假的说辞可堪完美。
除了出发点与结论是错的,几乎所有的过程都是被外界所知且可查证的真实。
甚至,郭嘉所说的这一番话,有一些黑子早就以“阴谋论”推论过一部分,更是佐证了郭嘉似乎所言非虚。
不过,刘备这心怀百姓的仁德名声,即便是一些对李基多有不服的黑子亦是心悦诚服的。
眼看着郭嘉似乎越说越过,暗自提醒道。
“郭兄,汝醉矣!”
“吾没醉!!”
郭嘉有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道。
“吾只是如实评价一番罢了,那李子坤徒有虚名,不如我也……”
“那刘玄德空有仁德,对外又是一味怀柔妥协,屡屡错信李子坤,为一郡守坐镇一方尚可,恐难成大气候。”
这一番话,显然是更为露骨直接。
而不等其余士子开口,郭嘉接着便高举酒盏,道。
“只待三年之期一过,吾无须再为李子坤书童,重获自由身,待吾堂堂正正揭穿那李子坤的真面目,诸位便知我所言非虚。”
顿时,看着郭嘉如此气魄,场上自然是一片叫好声。
尤其是席中有几个同样是颍川出身的士子,更是大有几分与荣有焉之感。
不过,也有一士子在叫好声停歇后,就似是故意钓鱼那样唱反调道。
“也不能说刘府君毫无作为,听闻刘府君还下令建造了一个造船工场,打造了一些海船,传闻之中那曾劫持了会稽郡郭府君的锦帆贼甘宁,似乎他的船只就与那个造船工场有着一定的干系。”
此言一出,满是醉态的郭嘉以及坐在旁边房间的李基眉头均是隐隐一拧。
造船工场算是吴郡机密等级颇高的一处地方了,许多信息根本就不允许在外流通。
看来,有一些势力果然已经相当在意吴郡,探子居然都开始往造船工场渗透了。
“不可能!”
而郭嘉下一瞬却是斩钉截铁地摆了摆手,道。
“提及那造船工场,完全就是李子坤过分臆想而耗费了大量钱粮所建造而成的。”
“此前吾便随李子坤去过那个造船工场,所建最大的海船也就是比寻常楼船要大一点,近海捕鱼还行,根本就没有那个锦帆贼甘宁的船只那般巨大。”
“且,近来由于那个锦帆贼甘宁时常在扬、徐两州劫掠,对于吴郡的捕鱼造成了极大影响,那李子坤天天唉声叹气却又是无计可施,只得是不断催促造船工场那边尽快建造出可以与锦帆贼甘宁相抗衡的海船。”
“可笑的是据我所知,造船工场那边的工匠的答复是没有个三五年进行研究,根本就不可能建造出那等规模的巨型海船。”
这一件件不断从郭嘉口中吐出的内幕,听得在场的士子们几乎都为之兴奋了起来,当即又有士子追问道。
“可那吴郡不是时时以海船运送流民送到会稽郡那边?且吴郡在大海里捕鱼的似乎非常多。”
“所以吾才说吴郡造船工场建造的海船也就是能够捕捕鱼的水准,想要真正用以水战什么的,都不知道还有多长的道路要走……”
说到这里,郭嘉忍不住轻蔑地笑了笑,道。
“可叹那李子坤为之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仅凭那捕到的一两条鱼,何时才能抵上所耗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