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派一个监察代表去商社,他只负责用眼睛观察商社的运作,然后把他看到的情况汇报给我,他的汇报用来剔除你的汇报中的主观因素,让我能看到最客观的汇报。
我听说池袋那里有不少华国人,就去那里物色这个监察代表,没想到正好走进潘瑞发的包子铺,还有了愉快的聊天……”
说着,冼耀文摊了摊手,“潘瑞发把赵春树推荐给了我,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真奇妙,这么凑巧的事就是会发生。”
“不算凑巧,我曾经和不少在东京的华国人打过交道,赵君是我联系最紧密的,通过他我和潘桑也有两面之缘。”松田芳子从容地解释道。
“这样。”冼耀文颔了颔首,“看样子我走错了方向,应该从人数更多的朝鲜人当中去找。”
“为什么不找东洋人?”
“东洋人不行,看不到伱们东洋人习以为常却是错误的问题,我需要一个第三国人用局外人的视角来观察。”冼耀文抓住松田芳子按着柜台的手,在手背上抚了抚,“芳子,等我找到这个人,你不要试图去影响他。”
松田芳子蹙眉道:“高野君,你这样做会不会欠缺考虑,为什么要找一个陌生人,而不是派一个你绝对信任的人过来?你就不担心商社的机密外泄?”
冼耀文松开松田芳子的手,从兜里掏出一包老刀牌放在柜台上,“在池袋看到有卖这个烟,给你买了一包,换换口味。”
他几次见到松田芳子抽烟,抽的都是不同品牌,他分析松田芳子是烟民里比较罕见的“杂口”,就是不能长期抽一种烟,抽多了会腻,需要各种口味换着抽。
“谢谢。”
松田芳子打开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
“芳子,商社的业务应该分为两部分,一是倒汇,这一部分不要包含在商社的正常业务里,也不要在商社的办公室里讨论,分割出去,在其他地方展开业务。”
冼耀文指了指柜台,“比如这里。二是资产收购和高利贷,这两块除了账本,其实没什么需要保密,也无法做到保密,几个经手业务的人员聚在一起聊上几句,差不多就能把所有业务拼凑起来。
你所说的商社机密就应该让尽可能少的人知道,更不要说我派过去的‘陌生人’,如果你瞒不住这个人,自然也瞒不了其他人。”
“哈依,我明白了。”
冼耀文掏出雪茄和雪茄剪,递给松田芳子让她服侍,“你和赵春树是哪种关系?”
“没有男女关系。”松田芳子没好气地说道。
“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合作、上下级这种关系。”
“我救过他的命。”
“所以?”
“后面就有了联系,我会把一些松田组不方便出面的工作交给他……”
冼耀文抬手说道:“等等,赵春树因为什么事需要你救命?”
“高野君知道陆军宪兵部队吗?”
“东洋的盖世太保,只对内,不对外。”
“是的,当时所有人都讨厌宪兵,主要被针对的‘东洋共产党’更加,宪兵部队被解散以后,‘东洋共产党’的暗杀队就开始秘密暗杀之前抓捕过‘东洋共产党员’的原宪兵,赵君有两个手下就是原宪兵,他因此被殃及。”
“这样,你继续。”
“当时,赵君只是和一帮愚连队在一起,靠收商户的保护费为生,有时候也会去赌场敲诈,有一次去了国粹会的赌场,赵君差点被打死,又是我出面救了他。”
“两次救命之恩,他对你感激涕零,愿意为你赴死?”
“哈哈哈。”松田芳子大笑道:“高野君觉得可能吗?赵君算是一个好人,但没有高野君想得这么好,我们还保持着友好关系,只是因为互相之间有利用价值。赵君他啊,和高野君一样,也是非常精明的人。”
“他现在是国粹会的人?”
松田芳子摇摇头,“不算是,只是依附国粹会。国粹会正在转型,放弃之前的生意,全力发展建筑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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