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司机见自家小姐的危机解除,便收掉瞄准待击发的猎枪,目光看向两头还没解决的野猪。
格蕾丝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随后清醒过来,举枪瞄向一头野猪。
砰!
这一枪没失手,大部分铅珠钻进野猪的斜方肌部位,野猪挣扎两下,前肢一软瘫倒在地上。
“运气不错,应该是肩胛骨被打脱臼了。”冼耀文坐在树杈上,轻声点评着,“不会动了,再往吻突或上鼻甲部位补一枪就能搞定。”
一如他所想,格蕾丝的第二枪瞄准的就是野猪的头部,这一枪非常准,野猪的两只眼睛被打飞。
“我说哪来的底气,原来是打固定靶的高手啊。”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李洛夫也搞定了离他比较近的一头,如此,只剩下一头成年野猪,且见势不妙画了一道弧线转身跑了。
一眼望过去,可以清晰地看见野猪下腹的“双排扣”甩来甩去。
还有八头小猪崽需要母猪带,既然危机已经解除,几人很有默契地没有赶尽杀绝。
战场安静下来,几人或坐或站着喘气,只有司机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刀,把每头野猪的耳朵都割了下来。
打猎还是一场比赛,把野猪扛回去是不可能的,只能带耳朵回去证明战果。
良久,几人休息够了汇聚到一起,格蕾丝又说起了民主开场白,“三个小时还没到,我们继续寻找猎物,还是马上回去?我建议马上回去。”
“我赞同。”
这一回,冼耀文是真心的,满身血腥味,不把华南虎招来,也会招来云豹,早点溜比较好。
下山后,等所有队伍回归,社交活动按照预定的节奏进行,会餐,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聊的只是没什么营养的话题,用餐期间,猎物最少的队伍表演了节目。
餐后是自由活动时间,爱干嘛干嘛,找人聊天可以,男女配对走远散步也行。
因为会餐时已经商议好下下周的周末再举行一次,冼耀文就没急着上杆子找人搭讪,也没有找已经开了头的格蕾丝、李洛夫聊天,更不会去找没闲工夫搭理他的陈威廉,只是一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发呆。
差不多到了四点半,要离开之时,司机找了过来,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还有一个花体字签名,“grace·victor·sassoon”。
“格蕾丝·维克多·沙逊,卖鸦片起家的沙逊家族?我只想着小娘皮的家世好一点,不用给我这么大惊喜吧?”
冼耀文对沙逊家族并不陌生,这个家族并不神秘,去半山罗便臣道70号的犹太教堂找个犹太人问一问,就能把这个家族的发展史打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家族早年间生活在伊拉克巴格达,家族成员多数参政,在巴格达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大家族,后来,政治斗争失败,沙逊家族不得不分散逃离,孟买、伦敦、香港、上海、吉隆坡都有它的分支。
沙逊家族的祖坟风水应该不错,这个家族尽出能人,分散在各地的家族成员没用多少时间就在当地混出了名堂,然后把各处的生意串联起来组成一个沙逊洋行,经营英国纺织品、东方织物及波斯湾土特产的贸易,沙逊洋行很快就发展为印度在波斯湾的最大贸易机构。
不过,这个家族真正崛起是赶上了“英国议会废止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专利权法案”的风口,沙逊洋行敏锐地嗅到了这次机会,组织了英国纺织品和印度鸦片这两种拳头产品对华展开倾销,获得了大量的财富。
据说这个家族的人都有一个怪毛病,不能听到“虎门”这个地名,也不能听到“林则徐”这个名字,只要有人在他们面前提起,他们的心脏就如同刀绞一样,眼泪也会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没办法,心痛啊,要知道当年林则徐虎门销烟,其中的一大半就是他们家族的。在贩毒界,沙逊家族若是自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
当然,这是过去式了,沙逊家族早就完成原始积累,化蛹成蝶,到了现在,家族成员不是绅士就是淑女,不然就是上海首富、香港首富、孟买首富,光鲜着呢。
“要不,委屈一下,扭曲自己的审美,让自己喜欢上死人脸,入赘沙逊家族,把继承人全弄死,制造一段赘婿鞠躬尽瘁,为沙逊家族死而后已的佳话?
亚当·赫本·泰勒-斯密·沙逊,这名听着也不错。”
放飞自我一会儿,冼耀文把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沙逊家族还差点意思,根本不值得他委屈自己。再说,找个鸦片贩子的后代当妻子,他老子要是能站到他面前,一定会砍死他。
“不联姻不代表不可以借鸡下蛋,小娘皮,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你可不要恩将仇报,也不要搞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那一套。最好默默守护我,在背后帮我扫清前进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