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先生,我还没到,你们怎么就说上了。”就在这时,佘阿贵走了过来。
冼耀文冲他笑了笑,“佘爷,我们刚刚在说福利酒店业务细节上的事,你现在开始听也不晚。”
稍稍寒暄,又派了雪茄,冼耀文继续之前的话题。
“第一,本钱。相对赌客,我们的本钱必须是无限的,所以要限制赌客押注的最低和最高金额,太少没赚头,我们不伺候,太多,我们的风险太大。”
点上雪茄吸一口,冼耀文又指了指蔡金满,“还是打个比方,她的本钱是50万,我们是100万,如果不限制押注的最高金额,她押50万,中了一把从此就不再光顾,我们就损失永远拿不回来的50万。
如果她连押两把都中,我们的酒店也不用开了,关门上街要饭去吧。”
佘阿贵不解地说道:“我们为什么会输?开赌场哪有不养几个赌术高手的道理。”
“佘爷,强中自有强中手,一代新人换旧人,你说养一个赌术高手一年要给多少供奉?我们又该养几个?养了高手是不是就能万事大吉?”冼耀文摆了摆手,“事情无绝对,高手还有更高手,与其琢磨养高手,不如改变赌的方式。
有的人天赋异禀,耳朵特别灵,听骰子一听一个准,也有眼睛特别亮,哪张牌九牌在哪里都能看清楚,这些虽然都有规避的办法,但不能保证绝对有效,所以我刚才跟李女士说我们酒店不采用牌九和骰子的赌法,而是采用西洋扑克牌的赌法。”
冼耀文把之前说过的一些内容给佘阿贵重新说了一遍,等他能跟上节奏,这才继续说道:“就我刚才说的puntbanco的玩法是这样的,每次发两副牌,一副牌是庄,另一副牌是闲,赌客可以押庄或押闲,也可以押和、庄对、闲对……(百家乐规则就不水了,不知道的自己搜一下)
因为补牌规则的关系,庄赢的概率超过五成,闲赢的概率四成几,和的概率很小,所以,只要庄赢,我们就抽水5,变相把庄赢的概率压下去,让庄闲之间相对平衡。”
冼耀文指了指佘阿贵,又指了指蔡金满,“佘爷押庄50万,她押闲40万,如果和,那就不吃不赔,进入下一副牌,如果闲赢,我们赚10万,如果庄赢,我们亏75万。
如果佘爷还是押庄50万,而她只押闲10万,那佘爷就要拿走30万,只能押20万,我管这个叫限红,一张赌桌,每一副牌,我们限定最多盈亏10万。
而我们赌桌的数量会超过100张,取双数,按输赢对半来计算,我们是包赚的,这就是概率。
我们不用担心某个赌客赢,在一定的金额范围内,赌客赢得越多越好,一个赢大了的赌客,会给我们带来一批新的赌客。”
冼耀文指了指天,“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这世上成功者只会占少数,大多数只会成为失败者,赌也是一样,只有像我们这样坐庄才可以保证永远赢,赌客逃不出概率和两个心字,贪心、不甘心。
赢了一次,还想赢第二次,赢了第三次,赌客就会把我们酒店当成送财童子,娶老婆养孩子买房子都会指望我们,贪得无厌。
再是洪福齐天之人,也不可能次次赢,输一次没什么,骑马溜一圈解解乏,第二次重新来过,但输了两次、三次,赌客就应该上头了,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到了第四次,押注就会变重,然后越来越重,直到输光为止。”
冼耀文又指了指店门外停靠着的自行车,“自行车能撞死人,却没有多少人被自行车撞死,因为每个人和自行车面对面的次数并不多,可如果自己不想活,主动去和自行车面对面,次数一多,总有一次会被撞死。
这就是概率。
不怕赌客赢钱,就怕赌客赢了钱不再光顾,只要还来,我们就有机会把钱加倍拿回来。”
佘阿贵感慨道:“冼先生这是细水长流的经营之道。”
“佘爷,暴利的吃相太难看,根本没法持久,我们每次只需赚取有限的利润即可,细水长流,到年底一盘账,赚得绝不会少。所以,我们酒店做的必须是合法的生意,而且要把利润的大头交出去。”
“交给英国佬?”
“对,交给英国佬,光明正大地交,我会去总督府推动向我们征收重税,大头交在明处,好处给在暗处,只有这样,我们的钱才能拿得稳,生意才能长久做下去。”
佘阿贵沉思片刻,恭维道:“冼先生想得真周全,我的投资投对了。”
冼耀文淡笑道:“等酒店开业,难免会有人上门捣乱,佘爷,酒店的安全就要仰仗你了,开门做生意,不好太得罪客人,安保还是得以震慑为主,不到万不得已,打打杀杀难免就免。”
“该怎么做?”
“挑二十个形象好一点的兄弟组建酒店保安队的班底,我负责找人对他们进行岗前培训。”
“好。”
“……”
三人的小会议接近六点才结束,就酒店的事务掰开揉碎了细细过了一遍,每个人的职责进行了明确。
离开时,冼耀文邀请李月如共乘一车,在半路两人下车来到僻静处。
“你不用再担心李裁法。”
“他死了?”
“听说是的。”
李月如一脸萧瑟地说道:“听到这个消息,我好像并不开心。”
“可以理解。”冼耀文轻轻颔首,“好好调整情绪,福利酒店还要由你挑大梁。”
“嗯。”
冼耀文凑到李月如耳边说道:“警察没搜到李裁法贩毒的赃款,也没有落到我手里,这笔钱在哪里你心里有数也好,没数也罢,就当没这回事,这钱不好拿,容易有命拿没命花。”
李月如轻笑道:“想要也没办法,我真不知道他把钱藏哪里。”
“走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