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杵,以开错价吸引顾客购买,“原价”800的玩意叫价80,顾客以为捡了便宜喜滋滋买走了,谁知那玩意就值8块。兄弟杵在直播带货界已发扬光大,找个直播间蹲一蹲,很容易看到活灵活现的表演。]
冼耀文竖起大拇指,呵呵笑道:“听您介口音,老北平人了,一准行内人没错,我班门弄斧了。”
万司葛笑着摆了摆手,“我没去过北平,只是听我爹哋妈咪说了不少北平的故事,我爹哋认识一个专门做博物馆骑驴生意的商人,见识了琉璃厂许多有意思的事。”
骑驴即掮客、中介,八国联军之后,有那么一批洋人活跃在内地的古玩市场,专门购买各种精品转卖给博物馆,像大英博物馆,也有小比例的中国古董是真金白银买过去的。
“香港这里有荷里活道,你是不是经常去捡漏?”
“古玩行里的人精得猴儿一样,哪有这么多漏可捡,我一个洋鬼子更别指望捡漏,只是礼拜天偶尔过去当个帮闲,做点兄弟杵的买卖。”
冼耀文嗤笑道:“恶趣味,但是我喜欢,遇到大鱼叫上我,我也挣点。”
“冇问题。”
……
两点半,利舞台。
冼耀文坐在林葆诚的邻座,欣赏舞台上正在表演的话剧《雷雨》。
《雷雨》的影响力毋庸置疑,自打1946年韩国光复节那天在汉城首演,将近五年的时间,数次演出,次次加演,虽说“六二五战争”开启那天,这部话剧就被禁了,但为了慰问受战争折磨的人,聚集在汉城的学生和艺人们决定上演一出戏,大家毫无争议地选择了《雷雨》。
相对的,《文艺报》上却能看见对《雷雨》的批判,说是缺少革命的力量,曹禺好像虚心接受了批判,准备修改旧作,大概革命版《雷雨》要不了多久就会面世。
《雷雨》在香港的影响力同样不小,开工的时间点,戏院依然卖出三四成的票,这成绩实属不差。
“冼生以前看过《雷雨》吗?”
“十来岁时看过文艺团体劳军队慰问伤兵演过这出话剧,那时看不懂,只知道盯着四凤看,现在能看懂了,却一直没想起来看,还好林生你约在这里,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着来看。”
“我一直对艺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工作之余不是看戏,就是看字画展,自得其乐。冼生喜欢看戏吗?”
“如果你说的戏包括西洋影戏,我是喜欢看的,其他偶尔会看,谈不上多喜欢。”
“电影我也喜欢,有好的片子都会上戏院观看。”
“电影我很喜欢,可掐着点去戏院看,对我来说没那么方便,为了迁就自己,才想着进入影片发行业,我准备搞一个私人的拷贝室,有闲暇时,一次看两三部。”
“这样是畅快,不知道冼生的拷贝是否外借?”
冼耀文淡笑道:“林生想买台放映机,拷贝问我借?”
“正有此意。”
“我送林生一张终身有效的借阅证,不,应该叫借观证。”
“那就多谢冼生。”
舞台上的表演正进入佳境,两人暂时停止谈话,欣赏了将近二十分钟的表演。
“冼生,我准备飞一趟那霸,美军的后勤正在招标,我想拿下军服的订单。”
“林生之前跟军队打过交道吗?”
“未曾,但有所了解。”
“行李除了衣物,你还打算带什么?”
“红酒、雪茄、美元。”
“需要多少列张单子,我跟周生商量后会让人帮你准备。”
“孝赟说冼生在东洋有业务,不知是否有人脉让我借用。”
冼耀文脸上绽开灿烂笑容,“说到人脉,我还真有,而且是美军内部的人脉,虽然未必对招标有所作用,但起码能告诉林生庙门朝哪个方向开。”
林葆诚眉欢眼笑道:“太好了,这样一来我对那霸之行更有信心。”
“那就预祝你初征凯旋,或许我该考虑年底换一个更大的礼花。”冼耀文说着指了指舞台,“又要上演好戏,看戏,看戏。”
有句话叫老板张张嘴,秘书跑断腿,几天前,冼耀文给龙学美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好运来衬衣巴黎、纽约大卖”,就因为这句话,龙学美把纽约拜托给了全旭,她飞到了巴黎。
还好,老板虽然把人当驴使唤,但做事还是靠谱的,她来到巴黎不仅可以使唤德国女人阿佳妮,还能让律师德赛兹帮忙处理一些手续上的事宜,且可以求助纪梵希先生。
忙碌了几天,好运来专卖店在旺多姆广场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