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死亡来的太突然,我没能问清楚这位阿列克谢耶夫娜的身份,也不知道她几岁。”
柳德米拉一脸悲伤:“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前线作战的事情。”
老太太:“已经习惯了。内战的时候我丈夫、我的哥哥弟弟,全都战死了。我还挺擅长收阵亡通知的。昨天306的莎拉波娃哭得可伤心了,我只想告诉她,战争来了,这种事情越早习惯越好。”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老太太抬起头,目光在王忠的将星上停留了几秒:“您好,将军,是谁家的孩子又死了?”
参谋看到是王忠,愣了一下,随后对门边的卫兵说:“怎么不让少将进来啊?”
参谋长:“可是普洛森人也对罗科索夫评价很高……”
斯科罗博大将看着参谋长:“伱是不是向着他?你真的相信了他那些吹牛的战绩?如果他能摧毁六百辆坦克,我们当面的敌人进攻矛头早就钝得不能再用了!”
好么,就开这么点门缝,都被人发现了。
如果部队中有大量的骡马,那就需要铁匠来维护骡马的马蹄铁,如果马蹄铁掉了还要让铁匠重新打。
王忠在心里喊冤,我特么真没说过自己摧毁了六百辆敌军坦克。
“劳工的话,”方面军主教开口了,“去教会吧,教会在组织劳工营,还有洗衣队、煮饭队,所有和后勤相关的人员在教会都能要到,毕竟世俗派和民众的关联紧密,动员能力也更强。”
王忠无法拒绝老太太的要求,便开始回忆那天的战况,回忆被敌人的穿甲弹命中的时候,炮手还在大喊:“装填手牺牲了,快换个人装填!”
王忠猛然醒悟,点头道:“是的,非常英勇的英雄。”
他转身的时候,听见斯科罗博在喊:“卫兵!以后记得,罗科索夫少将不提前预约不能进来!”
不过汽车团还是没要出来,只要来了一大群志愿参军的司机。
老太太看王忠不说话,又来了句:“能让一名将军来送通知,死的一定是个英雄吧?”
驾驶座上的格里高利回头确认:“去本地教会吗?”
老太太:“是啊,吾儿像古代的英雄一般英勇,知道这点就够了。”
王忠正犹豫呢,参谋长开口了:“你是找我调部队的吗?”
这时候斯科罗博大将喊:“这不是军事天才罗科索夫少将吗?来我们这里有何高见啊?”
老太太:“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毕竟侵略者还在大地上肆虐。快去吧,将军,我是个只能在公寓织毛衣的老太太,除了把孩子送上战场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为安特母亲做的了。但您还有啊!”
大将憋了几秒答道:“就算是真的,那也只是证明他是个优秀的战术家!战略上的事情,更偏向理论,一个军事学院倒数是不会懂的!”
“好心的将军啊,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老太太轻声念诵:“世上的所有生命终将迎来死亡。
王忠:“那就走吧。”
原来如此,劳工营和后勤可以去教会要,之前在洛克托夫,后勤都是巴甫洛夫跑来的,王忠还真不知道。
“我提前打听过了。”格里高利回答,“不过没实际去过。也许到地方可以找人问问看。”
“还能是谁呢?”老太太的声音里听不到悲戚,她只是平静的接过了带血的信件。
斯科罗博大将继续嘲讽:“你们相信一个在战场上吓尿了的人取得那些战果吗?不,我绝不相信!”
参谋长:“你要什么部队?”
“保护众人不受无耻恶徒赛克斯图斯的摧残,
“这样的死何其光荣”
柳德米拉忍不住问:“您……不悲伤吗?”
王忠:“您就是阿列克谢耶夫娜,对吗?”
斯科罗博大将抿着嘴,他的卫生胡在抿着嘴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像地球的“那个谁”。
心满意足的从教会出来,王忠问格里高利:“你认得去克鲁根大街43号的路吗?”
“总之,您儿子牺牲得非常英勇,他是为……为保护祖国,为了保护……”
他妈的,怎么每个人都知道了?
谢尔盖我要杀了你!
说着老太太就收好了信,抬头看着王忠:“我这个小儿子表达能力太低了,整封信还没有信上的血迹传达的信息多。
老太太注视着王忠,又给他手里的茶杯添了一点热茶。
老太太:“是老三死了啊,把信给我吧。”
“不合理!”斯科罗博大将打断了参谋长的话,“那些珍贵的部队要交给真正的军人!我可是听说了,罗科索夫,你上战场还尿了裤子!”
但是现在他不能干这种可能让自己失去指挥权的事情。现在安特军的高层都是这样的虫豸,自己失去了指挥权等于把手下部队往火坑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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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大牧首提前安排过了,反正一切都非常顺利,一下大几千的后勤人员就浩浩荡荡的开向罗科索夫庄园。
他正要开口,柳德米拉上前一步,轻轻拍了窗台上的铃铛。
王忠异常的尴尬:“呃,我是不想打扰司令部的正常工作。”
参谋长:“反正我们很快要反攻了,反坦克炮这种防御武器给他一个营也没什么不是吗?”
传达室老太太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找出老花镜戴上,然后才答道:“她今年73了,大中小三个儿子都去参战。所以是哪一个死了?”
以前的他可能就做了。
王忠这个时候非常生气,想直接一拳招呼在斯科罗博大将脸上。
王忠再次喝了口茶,把茶杯放下,转身离开。
他不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