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终究是他不能肖想的光明。
想到这里，银发的少年眼神慢慢变得灰暗，原本如月光的辉泽的长发因为离了西提特亚，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之前的乌黑。
赫兰德薄唇微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却最终什么也没有发出，只有一团白雾从唇边散开，朦胧又静默。
将少年俊美的脸也一并遮掩了。
虽然看不清楚少年的神情，可此刻已经和对方结下契约的西提特亚却清晰的感知到了他的失落和沮丧。
在门的最后一条缝隙要合上的那一刻，赫兰德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
很轻的一下，羽毛拂过般轻柔。
“傻瓜。”
西提特亚将手放在了快要合上的门扉，一点一点将那点儿缝隙打开。
最后，蓝色的眸子落在了赫兰德呆愣的脸上。
“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以你这样连魔力都不能控制的幼崽能够这么轻易的与我结下契约吗？”
准确的来说，并不是允许。
而是没有排斥。
少女在感知到对方服从的瞬间，并没有下意识的拒绝。
否则的话，只要她有丝毫的抗拒这个契约都没有办法达成。
“你，你的意思是……”
赫兰德声音不自觉的颤抖着，头发再一次隐约泛上了月光
的辉泽，那双暗金色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可再多的话却因为害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所以再也没多说了。
他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怯怯却又充满依恋的注视着金发的少女，即使没有言语。
里面的情绪也满溢。
如同春水般柔软，冰雪消融，将男人全部的暖意都向你扑来。
西提特亚能够明显感觉到眼前的这只未成年的幼崽此刻的无措和紧张。
他害怕自己再次被抛弃，就像之前他上了战场便一去不返的母亲。
少女的指尖微动，最后在对上赫兰德的眼睛后还是将手试探性的，带着安抚意味般轻轻的放在了他柔软的发顶上。
可她的手还没有放上去，对方却先她一步躲开了。
“脏……”
赫兰德通红着脸颊，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什么，声音也隐约在颤抖着。
在西提特亚怔住的时候，害怕她误会连忙这么闷声解释道。
“我，我的头发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王。”
他说完羞耻的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躲起来，他长长的睫毛颤抖的厉害，全然暴露出了他此刻的情绪。
西提特亚笑了，眉眼弯着，很清浅的弧度却让人的心也跟着亮堂了起来。
她没有在意这些，笑了笑，最后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揉了揉。
感觉到放在头顶上的手后，少年只僵硬了瞬间，而后挺直着背脊竭力表现出温顺，任由西提特亚安抚。
“我和其他的魔不大一样，我是为了魔族的复兴而踏上征途的……”
“跟我离开的话可能会很辛苦，所以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和我一同离开吗赫兰德？”
西提特亚安静的看着因为被自己碰触而羞赧的扯着衣角的少年，他听后抬眸。
那眼神清澈剔透，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