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刘凯旋用手扶着额头,眼睛含着热泪,良久他抬头看向窗外。moweiwenxuan
“同志们……”话没讲完,他哽咽住了。
他真的很想和冀来他们说,今后不要和岳高分开吃饭了,合在一起吧,能够照顾一下,就多照顾照顾他,都是革命同志,我们应该团结,应该帮助他。
可是,他该怎么说呢,不久的他将入伍参军,远走他乡,空给别人留下这句话,自己什么都不做吗?
即使没有说完,其他人也明白了刘凯旋的意思。
其实这时候下乡上工,光靠土坷垃,不靠高工分是很难吃饱饭的。尤其是作为知青,本身体力上就不占据优势,平时再躲躲懒,分粮时可就不够看了。
所以,知青们一般得需要家里或多或少的支援一下,补充一下自己的营养。家里呢,也都知道自己的孩子的苦楚,能够从全家口中挤出来的,总是千方百计的挤出来寄给他们。
冀来如此、巴图如此、白宇迪如此、刘凯旋如此,至于林冬至更是如此,林母每个月定打不饶的往这里寄钱寄物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平时还有李大爷一家子的照顾,逢年过节的总是叫她过去吃点好吃的,让人羡慕不来。
唯有岳高,自他来了之后,基本看不到他从邮局拿包裹,过年呢,他也不回去,宁肯一个人窝在男知青点也不肯回家去阖家团圆。
其实这些迹象早有显示,只不过大家当时出于义愤,鄙夷于岳高的人品,不屑与之为伍,又怎么会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观察他,关心他,体贴他,照顾他呢。
现在想来,应该是岳高家里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法子帮助他吧?
林冬至默默地从兜里拿出了一沓粮票,放在岳高病床旁边的柜子上。
岳高苍白的脸色顿时涨的通红,他连忙躲到一边,斜倚着病床的那一边,能离粮票有多远就多远:“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要,你拿走,快拿走。”
林冬至笑着对他说:“你别急,我还有事求你呢。我想让你帮个忙。”
岳高疑惑了:“我能帮你什么忙?”
林冬至不禁莞尔一笑:“是这样,我想养一头猪,但是平时我顾不上去上山挖猪草,所以我想让你帮我上山挖点野菜回来,这些粮票还得麻烦你收下,要不我哪儿好意思让你帮我忙呢?”
岳高连连推辞:“不行不行,挖个猪草而已,哪有粮票珍贵。”
“你是不想帮助我吗?”林冬至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岳高。
看着倒打一耙的林冬至,岳高一脸的不好意思,他心里明白,就凭林冬至的勤快能干,上完工自己就可以薅一筐猪草回来,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其实她这是变相的帮助自己,还不让自己显得难堪。
他真的不好意思接受林冬至的救助,可是照目前的情形,一时之间他是很难恢复起身体去干重体力活以获得更多的工分,工分上不去粮食就不够分,分不够粮食他就吃不饱,可是这个病又不能饿着,这事本来就是一个无解的题。
思索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真诚的面对着林冬至,对她笑着说:“谢谢你林冬至同志,我同意,你放心,今后我一定把你的猪养的白白胖胖的,争取年底成为你的胜利村第一大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