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战损,简直如挖心挖肺,让人痛不可当。
李铁用力抹了一把红通通的眼,哑着嗓子说道:“损伤是多了些,不过,我们烧了柔然粮草,烧了马厩,冲乱了军营,还杀了许多柔然蛮子。这么一算也值得了。”
“我们现在回去,等柔然退兵了,我们再来寻兄弟们的尸首,给他们好生安葬!”
不知是谁哭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奈何到了伤心处。
李铁鼻子一酸,声音骤然扬高:“当兵吃饷,到了该卖命的时候,也别惜自己这条命。今日死的是他们,或许明日就是我们要赴死。哭什么!都给老子挺直胸膛,我们回司州城去!”
……
“大将军!柔然军营里冒了火光!”
“南阳军真的夜袭成功了!柔然的粮草定然是被烧了!”
范大将军白日里指挥若定,实则心中焦虑难安,已经连着几夜没睡好了。难得这一夜睡了一会儿,在沉睡中听到了军帐外欢喜的高呼。
范大将军一个骨碌翻身落地,冲到军帐外:“柔然真的火烧军营了?”
“千真万确!”
“柔然军营就驻扎在城外十里处,火光冲天,看得清清楚楚。”
范大将军目中闪出喜悦的光芒,哈哈长笑:“好!于将军果然是好样的!南阳军此次立了大功!”
“传本将军军令,立刻击军鼓,召集众将士。本将军要亲自领兵出城!”
两个心腹武将一惊,忙劝道:“柔然军营情形不明,大将军亲自领兵去太过冒险了。还是由末将领兵去吧!”
“大将军是边军主将,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范大将军被心腹们拦下,有些恼怒不快,张口骂了一串粗话。却也没再坚持要亲自领兵前去。
倒不是他怕死。身为主将,确实不该轻易涉险,以免军心大乱。
三通军鼓后,将士们匆匆汇聚至校武场。
范大将军高声将南阳军夜袭柔然军营烧了粮草一事说了出来,站在前排的武将听得分明,各自精神振奋。站在后面的士兵们听得不清楚,不过,此时天色还没大亮,数里之外的天空被火光照得通红,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分明。
“南阳军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城?”
“竟能潜到柔然军营里放火,南阳军真是厉害!”
“这一次,南阳军可算是立了大功了!”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的重要性,根本无需多言。粮草一旦被烧,对军心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可以说已经输了一大半。
边军自然不能错过这等良机。
范大将军很快下令,命人领兵出城主动进攻。
号称十万的边军,其实真正的兵力一直在七万左右。这些日子打仗死伤了不少,还能动用的兵力在六万左右。
范大将军留下两万人守城,派了四万人去攻打柔然大军,堪称果断。
沉重的城门被打开,两万边军将士骑着骏马出了城门。另有两万步兵,举着长枪或长刀盾牌,冲着火光的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