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华病了,难为保姆除了要照顾孩子,还要给她煎药。
幸好她是熟人,又是余岚介绍的。
平时严华华待她也不错,顶多回家埋怨几句,倒是没有撂挑子不干。
因为孤儿寡母的,看着可怜丢不开手。
“……她男人没死,出国留学几年在外边娶个鬼妹不回来了,那不等于死了吗?唉,可怜啊!她又病了,这种时候我哪敢走?闺女让我帮忙带孩子,我都不敢答应……”
院门口,保姆大婶在外边和姐妹聊电话,萧阳阳和豆豆在客厅吃饭。
二楼的严华华倚坐在窗边,额头破了一个小口贴着白纱布,更显得脸色苍白。听着楼下人聊着跟自己有关的八卦,心如刀割一揪一揪的痛。
她可怜吗?
她一个女人赚得了钱养得起家,偶尔感到无助就可怜了吗?多少有丈夫在身边的女人没遇到这种情况?
梅林各村家家户户逐渐富起来,不少男人立马出去偷腥。女人哭闹上吊却没什么卵用,有的还遭了打。忍气吞声当没这回事继续掩耳盗铃过日子,那才叫可怜。
比如眼前这位四十多岁的保姆,男人一喊离婚,她立马蔫了。
这种人居然说她可怜,呵呵……
严华华苍白的脸笑了两下,神情虚弱,眸中掠过一丝痛楚。
自从那天从梧桐回来,当天晚上便发起高烧。
尽管余岚当时到处检查过,一无所获说她是幻觉。可那幻觉太真实了,害她在发烧昏睡期间噩梦连连。
儿子萧阳阳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地给大婶打了电话。保姆大婶让他去养生馆找来医生,打过退烧针才没事。
她一向不信鬼神,但这次心里惴惴不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梧桐撞邪了?
“可能被那神经病吓掉了魂,看到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事情……”保姆大婶列举乡间的种种传说,由此得出一个结论,最好的方法是找一位道士收魂定惊。
好歹见过世面,严华华微笑拒绝了。
但是,活了这么久她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有人报复?这么多年,她一直住在云岭村没有得罪过人。
严华华正在思疑间,听见楼下有一个男人在问大婶:“小严的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烧也退了,医生说还要休息。”大婶满面堆笑,十分热情地把人迎进屋来。
是赖正辉,他从赖佳文那里听说她的情况后,抽空过来探望。
当他上了二楼,正在客厅准备招呼客人的严华华本想冲他笑的,嘴动了动。终是忍不住,一把握住他的手瞬间潸然泪下,满腔委屈随着眼泪倾泄而出。
虽然情绪失控,她仍然记得瓜田李下之嫌,不敢做什么逾矩的举动。
赖正辉也不多想,扶她坐下,轻拍她的手背好言安慰一阵,然后问起梧桐两间店铺的事。
“有鬼?”他一听,顿时皱了眉,“华华,你是不是太累了?”
“小岚也是这样认为,”严华华有气无力地说,“医生帮我看过,说我劳累过度有点神经衰弱,加上那次受惊才出现幻觉。应该是吧,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更不必施予同情。
余岚不知道她病了,弟弟难得回来一趟,严华华不想打扰她姐弟团聚,所以不曾提起。
倒是村里的人知道了,纷纷过来探望,包括苏苏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