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这个故事还十分惨烈。
林敬澜自然也注意到了张伟的神色有些动容,不禁问道:“这个故事怎么了?”
“我们编辑部一开始也有讨论,有成写得太大胆了。”
“太大胆了?”
林敬澜自然兴趣更甚,究竟斗争到什么程度,才会让杂志社的编辑也觉得大胆,问道:“你们有没有删改林有成的这篇啊?”
“没有!”
林敬澜作为编辑,自然对于作者的稿子是否有删改很在意,听见张伟说没有,林敬澜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他可不希望后面看见林有成的稿子是被删改了的,他是非常想要知道林有成这篇究竟会大胆到什么程度。
林有成听着张伟的话,不禁笑了,大胆?
说起来,《天狗》的确是也是挺大胆的,因为直面了大胆而残忍的现实。
要知道《天狗》这个故事其实并不复杂,更出名的是电影,但其实很少有影视作品能够完全凝练出原著的精髓,并以更丰满的形式展示给观众,最多无限接近,却永远无法达到。
这就是第七艺术的遗憾,却也正是文学作品的独特魅力所在。
原著《凶犯》是一本寂寞的书,默默无闻了十五年,直到被改编成《天狗》这部电影才开始为人瞩目,但这丝毫没有影响这个故事的精彩。
林有成很清楚地知道,狗子一个人对抗着整个村子,坚守着自己所认为的正义。所有人都恨他,恨不得他死。以暴制暴,是迫不得已,是忍无可忍,既然改变不了罪恶,就消灭罪恶的源头,对村子而言,罪恶的源头就是孔氏四兄弟,大不了以命抵命,反正都已是将死之人。
因为林业菊长,公案菊长们都和狗子用生命保护的树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所以这个案子后面草草了事,连狗子那曾经吵着要为丈夫讨回公道的的妻子也被他们用房子和允诺的城市户口打发了。狗子是真男人,始终没有妥协,可是这样的英雄注定悲情。其实林有成很清楚,狗子在爬向孔家刹仁的那条路上曾不停地在为自己找杀死他们的理由,同时也天真的幻想,总有一天,也许有人会理解自己。
同样,林有成更加清楚地知道,这样的故事并不仅仅是故事,现实中有狗子这样的人,因为原著本就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事件的原型也曾经是一个悲壮的孤胆侠客。
像天狗这样的狗子们一定在世界上许多角落里,在这个越来越物欲横流看不懂摸不清的世界上的许多角落里,坚守着他们心中的正义,在别人的眼里,他们一定也傻得可恨。他们一定不知道,他们是他们所在的小世界里,最后的真正孤胆英雄。
相比改编的电影《天狗》的结局,狗子成了植物人,儿子当了解放軍,最后的画面明亮梦幻得就像一个白日梦,林有成自然会选择故事真正的结局。
因为那才是真实而残酷的世界。
林有成对于《人民文学》没有删改这篇,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林敬澜自然十分期待林有成新的的,笑着说道:“那我就等着看下一期的《人民文学》了,不过说起来,有成,我这边也有向你约稿,什么时候能够给我们《燕京文学》也写一篇稿子?”
编辑终究还是离不开向作者约稿。
听见这话,林有成笑了。
还不等林有成说话,张伟便笑着说道:“你这可是当着我的面挖墙脚啊!”
林敬澜笑着说道:“我这是向林有成约稿。”
张伟望着林有成,说道:“有成,这写得是人民文学,就应该投给《人民文学》。”
“那怎么前面还发表在《收获》、《十月》、《花城》、《当代》这四大名旦杂志上了?”
林敬澜笑着问道:“还是说,你觉得那几个杂志不是人民的文学杂志?”
这话一出,自然就让张伟顿时噎住了。
林有成也忍不住笑了。
聊了一会,林敬澜又和林有成说起了鲁迅文学院的事,望着林有成,说道:“后面鲁迅文学院新的一届作家班就要开始了,好像这一次还打算和燕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合办第一个作家创作研究生班,说是上完就给研究生学历。现在这件事还在讨论中,有成,你有没有兴趣去给他们讲几堂课?”
林有成愣了一下,没想到林敬澜居然会和自己说这话,这让他都有些意外。
毕竟他可是知道后面这一届作家研究生班里面会有哪些人,那可都是后面的国内文坛的中流砥柱。
“我去讲课就算了,我这真得要去,也就是去上课学习。”
林敬澜听着林有成的话,并没有当真,毕竟他可没有想过让林有成上课学习,毕竟林有成现在的文坛地位并不一般,国内目前拿过茅盾文学奖又有几个人,同时在《收获》、《十月》、《花城》、《当代》,还有《人民文学》发表过的作者又有几个人。
可以说,放眼国内文坛,林有成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这每一部文学作品可以说都是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张伟笑着说道:“有成,你这家里现在也有人照看孩子,倒是真得可以去讲几堂课,要不然我们《人民文学》下次召开研讨会,就邀请你来讲一下?”
林有成听见张伟这话,忙说道:“还是不要了。”
“有成,你之前在在大会堂上做代表发言的那一次,就说得挺好的,我现在都还记得你说文学必须要百花齐放。”
林敬澜望着林有成,郑重地说道:“有成,你这有时间的话,的确是可以分享一下经验,讲几堂课。”
林有成看着林敬澜的神色,也明白林敬澜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说开玩笑的。
想到自己现在所坐的位置,林有成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地位不一般,即便谈不上是文坛大佬,那也算的上是文坛半佬。
当然,林有成本也就是半老鳏夫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