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也确实有些坚持不住了,说了两句眼睛一合就打起了呼噜。
刚才忙乱不觉得,现在突然的静下来,呼噜声此起彼伏,这车厢就再也关不住门了,不光扰民,这气味也越来越不好闻了。
“还有血腥味呢,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秦清淮安慰道,
“应该问题不大,朝哥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你在这,他没必要为了节省东西或者什么的,逞强,这轻重缓急他不可能不清楚的,是不是?”
简单也是关心则乱,闻言只能点头,靠在男人身上,
“他这是经历了多少事?不就是接几个人吗?手续都是合规的,怎么看着跟打仗了似的?”
简单下乡的地方还算比较淳朴,但是这几年这种地方其实不多,更多的都是带着利益权衡的,她接触的少,但是秦义跑腿办事可是知道的不少,
“嫂子,那说道可就多了。
别看就是下放,但是可不单纯,下面那些人,有的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有不少都是得了人授意,要磋磨谁谁谁的,很多人都在这个时候趁机伸手,什么恩怨啊,什么仇啊,这时候都趁机踩一脚,倒是恩情之类的,很少有人记得。”
这话说的,就挺讽刺的,简单甚至觉得,秦义这体会是不是亲身经历,所以才这么深刻真实。
但是别人的隐私她也没兴趣,她也没再问,随后就小声的说起了回去之后的事,
“那他们回去也是住在家属院吗?还是住在你们的宿舍?”
“宿舍都是单身汉子,而且作息什么的都比较严格,要想好好休息,也不大可能。
你也看见了,这几位教授,还有一位女同志,宿舍显然就不合适了,那也只能安排在家属院,我就想着,他们三个人,还不如就都安排在家属院,也算是不偏不倚。
他们下放这么长时间,估计也尝到了不少的人情冷暖,相比冷冰冰的宿舍,家属院多少也能有点家的感觉。
你说呢?”
简单摇摇头,
“理是这么个理,你们考虑的可能更全面,我不发表意见。”
秦义悄悄的凑过来,
“淮哥,上面那两位教授,你不觉得眼熟吗?”
他都看半天了,虽然人老了不少,但是就是他印象中的那两个人。
秦清淮刚才只顾着忙叨程朝,和列车员打交道,另外两个人也一直侧着身,没正面对上,他还真的就没仔细看,闻言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了下铺的魏教授,好像不认识。
“哥,上面,余教授和祝教授,余,祝,这两个姓,你就没想到什么?”
秦清淮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瞪大了眼睛,实在是祝这个姓真心不大多,
“不会是?”
秦义确定的点头,
“我刚才仔细看了,九成九就是,他们没有精神,没看出来我,估计也没注意看你,不然,肯定能认出来的。”
秦清淮起身,朝上铺探着,
“会这么巧吗?”
高兴归高兴,他还真怕是空欢喜,挺大个人还有些紧张了。
简单连忙把他拽下来,
“行了,你先坐着,人家睡觉呢,你还想给叫起来看啊?你先跟我说说,这两位教授是熟人吗?”
“嫂子,我跟你说,咱们来的时候不是遇到一个五哥吗?”
“那个列车长嘛,我记着,啊!这个教授也姓祝,他们?”
“对对对,嫂子,这个祝教授,就是五哥的母亲,那位余教授是他的父亲,唉!
之前五哥家里出事,我们还在部队封闭训练,等我们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五哥也没看着最后一面,那时候哭的,我们愣是没查着这人给下放到哪儿去了,谁寻思在这能碰着呢?”
简单抬头看了眼秦清淮,刚刚经历了杨家的事,这会儿他心里估计还在难受兄弟有难时他袖手旁观,如今这两个人出现的,似乎也不是坏事,多少也能让他多一些慰藉。
于是笑笑,
“依着你们的关系,五哥的父母不就是你们的父母,那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啊,是不是?
就算之前被陷火坑,现在不管是巧合还是怎么的,终究是出了泥潭,到咱们那边也算是能让他们发挥所长,这事怎么算都是好事,要是我,这会儿就应该乐的要庆祝了。
五哥不能近身照顾,你们当兄弟的代其劳,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那你们现在这副表情,可不大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