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宜不是不想来,是他病了。modaoge
裴湛忙的一个头两个大,他既要顾着萧厌也得看着李修宜。
李修宜面不改色的喝了一碗苦汤药,放下碗,又拿起奏折看了起来,表情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裴湛张了张嘴。
李修宜眼皮没抬说:“有话直说。”
裴湛:“陛下,您的身子不宜操劳。”
李修宜嗤笑:“朕心里有数。”
将奏折看完了也批完了,他才问:“国师那如何了?”
“还没醒。”
李修宜发了一会儿呆,才说:“他在怨恨朕,所以不肯醒来看朕。”
裴湛一直搞不懂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李修宜看着桌上的药碗:“这药,朕从小喝到大,小时候宫人们都劝,说喝了药就好了,可是朕喝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好。”
他看着裴湛:“你也觉得朕狠毒吗?”
裴湛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李修宜似乎也不在意他说什么。
“朕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也没享受什么,美人,权力,荣华富贵,这些东西对朕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朕不在意,也不是贪图,朕只是…”
他抬头看着裴湛:“朕只是想看见一个海晏河清的江山,想让楚国的子民能够安居乐业而已。”
他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便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朕不是想强行留着你,朕有太多愿望没有实现,撑着一口气,如此活着,不过是想看着这个江山一点点变好,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做,不想,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陛下…”
李修宜冷笑:“都说朕狠毒,朕狠毒吗?你可知楚国虽然耕地不多,却也够百姓们生活,可为什么百姓们还有许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因为拜月教就占了楚国五成的良田,他们贪得无厌,欺压百姓,用那些所谓的教义,强占妇女,诱哄百姓们交粮交钱的供奉,他们一个个肥的流油,可是百姓们却饥寒交迫,还要从口中节省下吃食去供奉那一尊泥捏的神像。”
李修宜问:“裴湛,你觉得这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
大顺也有宗教,佛教就占据着太多的良田,后来大顺的某一位皇帝施压,硬生生从佛教手里收回来不少,国库才因此充盈了,可楚国的情况比大顺更加的严重。
李修宜闭了闭眼道:“朕不能死,也不能倒下,不然朕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他顿了顿又说:“还有,萧厌也不能死,他一死,拜月教反扑的情绪会更加严重,到时候楚国就会乱,这是朕不愿意看到的,你明白吗?”
裴湛颔首:“明白。”
“去吧。”李修宜显然是累了,打算睡一会儿。
他的屋子里很热,裴湛出了一身汗,出了门,就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喷嚏。
管事公公跑过来给他递了一件衣服。
“裴公子,你可得保重,这宫里离不开您呢。”
裴湛看着管事公公:“你说什么?”
奴才说:“公子得保重身体。”
“下一句!”
“宫里离不开您呢。”管事公公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
“离不开我!”
裴湛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