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没染上吧。chunmeiwx”林怀宣父子俩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林翘说:“没有,不用担心他。”
“妹夫工作那么忙,还要麻烦他带兜兜,我都过意不去,我明天把小树带到我办公室去吧。”林怀宣对两人说。
小树在发烧,林翘对大哥并不太放心,她刚想说话,就听孟赐娣说:“我再农场多请几天假没关系,你刚到厂里不久,正是好好表现争取厂领导信任的时候,还是别请假了,再说我会随时看着小树,只要他发烧更厉害我会随时找林翘,也方便点。”
林翘无声地笑,孟赐娣真是不错的姑娘,办事妥帖,能为别人考虑得很周到。
“已经麻烦你半天了,不太好意思继续麻烦你。”林怀宣说。
“我要跟孟阿姨在一块儿。”小树说,他跟林翘告状,“我有时候在爸爸办公室,可半天都看不到他。”
“我经常会去车间。”林怀宣用手揉着眉心,解释说
林翘说:“那就欠个人情,还是让赐娣来吧。”
孟赐娣也说:“你大哥你帮助过我,我搭把手也是应该的,再说我挺喜欢小树。”
“我也喜欢孟阿姨。”小树牵着孟赐娣的手说。
孟赐娣很开心,孩子的肯定让她觉得半天的付出很值。
三人商量好,晚上林翘带小树,白天还是孟赐娣在林翘家帮忙照顾小树,林怀宣中午跟晚上会来看小树,等小树水痘消下去再把他接走,到那时兜兜跟顾凛再回家。
等俩人走后,林翘让小树好好休息,早点睡觉。
为方便测温,小树跟林翘一块睡大床。能跟姑姑一块睡小树觉得很踏实满足,又坐起来,在林翘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姑姑,我喜欢你,真希望姑姑就是妈妈。”
林翘摸了下他的额头,觉得温度并未升高,又握住他的小手说:“我也喜欢小树,你可以把姑姑当妈妈,快睡吧,睡得好才有精神战胜病魔。”
小树握着姑姑的手,很安心地睡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孟赐娣就过来帮忙带小树,林翘掀起小树的背心让她看背上的水痘,指着其中一颗说:“你看,这就是发起来的,昨天还是个红点,现在里面有一泡水了,不过他体温跟昨天一样,没升高,要是你量着体温超过三十八度五,可以给他吃点退烧药。”
孟赐娣听完注意事项,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林翘跟徐海鸥分工,徐海鸥留在医务点,林翘去寨子里看中毒病人,昨天没时间,今天她要询问几家人的饮食情况。
这些人的情况都有所好转,符大哥甚至上工去了。
林翘拿着本子记录从中毒当天开始他们的饮食,她原本设想的事具体到每一顿,所有食材,可是他们压根就想不起来,最多能想起昨天吃过什么,前天吃过什么都说不清楚。
还有人说每天吃过的东西都差不多。
“都吃过啥野菜?”林翘问。
“雷公根、黎族菜、观音菜,都是房子不远处长的。”
林翘知道他们说的黎族菜是龙葵,农村随处可见,各地叫法不一样,结紫黑色的珠子一样的果实,但含龙葵素、茄碱等有毒物质,必须煮熟了吃。
“黎族菜煮熟了吗?”林翘问。
“煮熟了,这菜我们吃了多少年了,知道得煮熟。”
“都吃过啥蘑菇?”林翘又问。
“就门口笸箩里那些,我们分得清蘑菇,不会蘑菇中毒。”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下午林翘跟徐海鸥在医务点分析她记录的资料,徐海鸥说:“从食材来看,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林翘也是这样想的,她拿钢笔在接连出现的红布菌字样下面划线,说:“这几家人都吃过红布菌,是不是没煮熟或者误食了别的红颜色的菌子?”
徐海鸥分析说:“岛民总吃蘑菇,红布菌又常见常吃,分辨能力应该有吧。”
两人想不出所以然来。
等林翘又去寨子准备查看病情,正好遇上符贞花急匆匆地赶来,对方给人的感觉又兴奋又沉重,说:“林大夫,不用查中毒食材,毒师我们揪出来了!”
真是神速!
林翘觉得很神秘,也很感兴趣,问:“谁啊,怎么下的毒?为什么给这几户人家下毒?”
符贞花说:“你上次不是给黄嫂子接生?”
林翘点头:“黄嫂子是寨主的儿媳。”
“就是她妹妹黄亚丁,黄亚丁是黄老贯的二闺女,黄老贯现在的媳妇是二婚妻,她之前还有个媳妇,岛外来的,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听说黄老贯去世的媳妇是毒师,各种制药的方子都传给了二闺女。”符贞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这些都说给林翘听。
林翘认识黄亚丁,十七八岁,长相漂亮,她那天抱着外甥女来医务点看病,当时她上身穿着蓝色衣服,下面是彩色黎锦筒裙,还戴了一副银手镯,活泼开朗,看着很有灵气,林翘对她印象就很深。
“都在岛上生活,她要是会制作毒药的话你们以前不知道吗?”林翘问。
符贞花见林翘感兴趣,迫不及待想要说给她听,说:“哪个毒师会让人知道自己身份,即便你去问她她都不会承认。”
“那你们怎么知道的?”林翘又问。
“这不是暴露了吗,她亲妈岛外来的,大家就传说她会制毒,她去世后渐渐的就没人再提这件事,后来黄亚丁跟寨子里最有出息的年轻人谈对象,据说是她先看上的人家,给人用了迷恋药,那小伙子便跟魔怔了一样,非她不娶。”符贞花说。
“那黄亚丁为啥给这几户人家下毒?”林翘问。
“她跟蓝那任谈对象,蓝家人根本不同意,蓝那任可是岛上几十年才出一个的读书人,考上了榕城的中专,这马上就要毕业了,蓝家人让儿子留在榕城,找个城市媳妇,蓝那任怎么能跟她在一块儿,没读过书,非农业户口,也不能在城里安排工作。蓝家人阻挠,黄亚丁觉得跟蓝那任成不了,就给阻挠他们的人下毒,这些人都是跟蓝家是比较近的亲戚。”
林翘想这个说法倒是能自圆其说,她想了想问:“黄亚丁怎么说?”
符贞花说:“大家都觉得是她,寨主正在审问她呢。”
林翘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但她先得去看病人,跑了几户人家,大家症状好多了,多一半人都不在家,她查看了这些人的情况,就赶去符贞花说的地点看热闹。
黎族婚恋自由,女孩十三四岁父母会给她们建单独的房子,她们会搬出去住。
审问地点是在露天的空地上,就在黄亚丁的小房子的附近,黎寨主坐在竹凳上,对面站着黄亚丁,周围围满了吃瓜岛民。
这可是大事儿,他们宁可不去上工,也要来凑热闹。
黄亚丁刚得很,站得笔直,微微仰着头,不卑不亢地说:“我手里是有掌握各种药的方子,不过我没下过毒,这几户人家中毒跟我没关系,我没配过毒药,也从来都没害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