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从山洞里吹出,带着尸体腐烂的气味,我呕的一声差点吐出来,强压着反胃的感觉,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距离死亡有这么近。
心里怕极了,可手里的动作不敢停,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的掉,眼睛死死盯着山洞……
一只腐烂的手从八仙桌桌底伸了出来,我摈住呼吸,眼泪又冒了出来。
怎么办?!
那只腐烂的手扣着地面,即使隔得不近我还是可以感受到,手骨上挂着的烂肉是散发着怎样的恶臭。
我眼睁睁看着八仙桌底下爬出一个腐烂了大半的尸体,它爬起,一边向我走,身上的腐肉一边往下掉。
腐尸上半身的肉基本上都已经掉完了,肋骨上还缠着一条蛇,在骨头间攀爬扭动,随着腐尸的前行探出自己细长的头,吐着信子阴冷的盯着我。
我的心态早就崩裂,手里刮麻绳的动作加快……腐尸距离我越来越近,紧张感几乎要把我逼疯!
就在那具腐尸走到了我的跟前时,捆着我的麻绳一松,麻绳断了!
心里一喜,抵着心里的恐惧,用力挣开了身上的麻绳想要逃跑。
腐尸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腐肉粘在脸上一阵恶臭。
那条蛇攀上了腐尸的脖子,伸长身体靠近我,冰冷的信子在我脸上扫动,发麻的感觉爬上背脊,我压不住心底的反胃,呕吐物涌上喉间,想吐,却动不了分毫,呕吐物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腐尸捏住我的力道不大,我的身体却不听指挥,任由他拿捏。
腐尸矮下身子凑近我,它张嘴哈出一口浊气,浓烈的腐烂味扑面而来,侵占了我的整个鼻腔,可我只能看着他靠近,没有一丝办法!
眼睛失去了对焦,身体里面好像有什么在流失,绝望的闭上眼睛,我董咚咚今天算是栽在这儿了!
就当这腐尸向我咬来的时候,我的身后灌来一股强风!腐尸忽地被弹开,砸中了那张八仙桌,桌上的东西落了一地,我回头望去,一片黑雾里有个人影,我看得不分明,只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问,
“名董咚咚,年十八,嫁与我…………”声音带上了些许笑意“……对吗?”
腐尸的手离开我的时候,我仅剩的力气也随之被抽干,现在实在是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记忆在这里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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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股湿冷的气息缠上我的躯体,冰冷的手在我身上游走,一步一步侵犯着我的防线,我大口喘息着,身体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渴望又燥热。我意识到这是什么,拼命抗拒着气息的靠近,这股气息却死死缠在我身上,与我厮磨。
它压在我的身上,我感到那股气息不停的啃咬着我的颈脖,就当它抵开我紧闭的双腿时,我惊叫一声:“不要!!!!”猛地从床上坐起。
我醒了。
这儿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洁白的墙壁搭着水蓝色的窗帘,白色的窗纱不时摇晃一下,阳光从窗子抛撒进来,明媚的感觉让人安心。
坐在床上,摸了摸身上的衣物,还是昨天那套嫁衣,身子无力得发软。
这是哪儿?
想起昨天发生的事,禁不住地发抖……我怎么敢相信把我推进火坑的是我的亲二叔?
把脸埋到膝盖里,死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大声音,鼻腔里却依然哽咽着,昨天要只是个恶梦该多好?
敲门声响起,我吓得端坐起来,一只手揪着床单,有些发怵。
“怎么了?”门外是一个男人有些低沉的声音。
“…………我没事。”
我心底有些防备。
门外那人突然没了声响,半响,他推开了门。
那人一身衬衫西装裤,板寸头。估着他身高应有一米九左些,其貌不扬,一双眼睛却是凌厉得很,他的手放在门把上握着,推开门却没有走进来。
“我昨天大半夜在公路上捡到你。”很直接。
“嗯……”我没有解释。
男人抿了下嘴,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口,他说:“卫生间里有套干净的衣服,你洗漱一下,就下来吃点东西。”指我看了一下半掩着那个门,然后关上房间门离开。
他动作很轻,可能是怕惊到我。
男人走后我松了口气,双手无力的垂着,不明白自己在深山里头晕倒,又怎么会在公路上被人捡到。
是被人捡到吧?
奇怪的地方太多,一时之间理不顺畅。
摸索着下了床,我没敢穿那双摆放在床边的绣花鞋,赤着脚走到一旁的卫生间里面。
地砖的凉意刺着我的脚板心,镜子里面的女人穿着大红色的嫁衣,脸上的粉厚得看不出一丝活人的血色,脸颊全是脏兮兮的泪痕,眼线早糊了,晕了大半张脸,红艳艳的口红基本掉光,脑后盘着的头发整个炸起。
我苦笑,这幅样子还能被人捡回来?见到不以为是女鬼也真是难为他了。
打开水龙头,用凉水狠狠搓揉着我的脸,凉水虽然激得脸疼但所幸能够让大脑清醒一点,再抬脸一看,终于有人人样了。
我把头发梳理好,绑了一个马尾垂在脑后,找到了放在一边的衣物,一套略大的衬衫和牛仔裤。
我顺着解开盘扣,婚服严实的领口张开,整个脖子上全是紫红色的吻痕!解衣服的手一抖,先是一愣,上手搓了一下脖子,擦不掉。
我心里震惊!那个男人!细想又觉得不对……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而且先不说我昨天那副模样能不能让人下得去手,光看我身上的衣物完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我思索着,忽然想起刚刚做的梦,梦里那股与我厮磨的湿冷气息,寒意爬上我的脊梁,大脑里闪过一个画面:一团黑雾里有个人影我看不分明,只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问,
“名董咚咚,年十八,嫁与我…………”声音带上了些许笑意“……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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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冲完澡换上干净衣服下楼的,只觉得这脑袋里乱得很,一件事接着一件事。
走到楼下,整个客厅只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清秀单薄的少年,这少年看起来干净得很,身上没有一点杂质,他也抬头看着我,好看的眼睛眯起,盯着我好一会儿。
“你被鬼上身了。”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