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萧必安低声问,“你确定不去?她现在日子可不好过,贺家那个可不是好货,贺家又想巴结你,眼下正是你落井下石的好时候。”
子书岁摇摇头,“我知道,但我懒得看她了。”
如今的子书岁过得很幸福,尤其在燕德帝和子书扶暨相继离世后,她心头的执念也变淡了。
沈家如今过的日子,是沈家最惧怕、厌恶的日子。
不需要子书岁盯着,他们也会倍感痛苦折磨。
若她还去旁观他们的苦难折磨,往日之事,子书岁又要一遍遍记起。
仇已报,她也该向前看了。
现在她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
得知子书岁想法,萧必安亦替她觉得舒心。
两人在云中停留数月,便出发前往定阳。
子书岁本没想去定阳的,可是拗不过萧必安,他非得去,美名其曰要看看她生活数年的地方。
两人顺理成章地在定阳王府成了婚,全城百姓都前来观礼和祝福。
消息传回燕京那天,谢厌在御书房“不小心”打碎了七八个砚台。
如今的谢厌,虽治下愈发得心应手,也将大晋管得井井有条,可他自己,却像是笼中鸟。
一年后,大晋百姓安定,谢笺凯旋。
一场接风宴后,又是朝臣一阵催婚,盼望着谢笺能做主给年轻的帝王立后选妃。
当夜,皇后还未定呢,谢厌悄悄走进谢笺寝宫,将玉玺放在谢笺的书桌上,还留下一道退位诏书。
而后,便顾自离去了。
第二日,早朝时,众臣迟迟等不到皇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被告知皇帝跑了,临行前,将皇位禅让给了定阳王。
……
众人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飞过几只乌鸦。
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么离谱的事情,有生之年竟然有儿子传位给老子的……
谢厌自称阅历不足要去云游,一夜行了千里,禁军追都追不上。
无奈,谢笺只能临时坐上了皇位。
另一边,灵琅终是受不了日日狗粮的日子,留下一封辞别信,跑去从军了。
灵琅本就是定阳王军中的副将领,不出半年便升任了,手下也带着不少女兵。
夏灼与杜长秋成婚后不久,便有了身孕,诞下了杜家的嫡长子。
唯有子书岁迟迟没有喜脉,不过萧必安好像也并不在意。
在这方面,萧必安一直挺不羁的,不会被世俗观念所禁锢,如同他之前不愿成婚一样,现在没有孩子,他也无所谓。
又是来年冬季,子书岁和萧必安已经游玩到了平亭。
两人初入平亭的那日,天空飘起了雪花。
常年不下雪的平亭下起了鹅毛大雪。
平亭的山里没有燕京幽山那般寒凉,住着还算适宜。
子书岁也不知为何,萧必安好像对山有着执念,他很喜欢住在山里。
望着白雪皑皑的山脉与屋舍,子书岁莫名想起那句诗——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