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这边江砂市场均价每吨70元,一晚上就是21万,扣除油料、人工、机器损耗等成本,一晚上纯利润十几万元。
这片水域只能由村干部入股的采砂船采砂。因为村干部将上面的人收买了。
其他采砂船偷采,很快被查。去年就有两艘采砂船被水政监察大队没收,并强制解体拆除。电视上还播放了新闻。”
李恨水问:“敬师傅,你的意思是,有门道的,偷采江砂没啥大事,最多就是罚款;没有背景的,被抓后就要倒大霉?”
老敬说:“现在不都是这样吗?
姗姗去年考编,笔试第一,比其他人多很多,名额也多。
要不然,也不会轮到她考上。我们没背景,那就只有笔试分数更高了。”
李恨水笑而不语。
能说什么呢?老敬说的都是事实。
“李书记,采砂船的事,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
要是被村长知道了,他绝对会报复我们家。”
李恨水说:“敬师傅,你放一百个心,我们会绝对保密。”
说着说着,老敬又说到儿子身上。
和敬婷姗一样,老敬又开始责怪儿子多管闲事,说这是鸡蛋碰石头。
的确,普通老百姓,哪能和地方政府部门掰手腕?
他们幸亏碰到李恨水,要不然,真的有可能会坐牢。
因为有个口袋罪:寻衅滋事罪,什么不好定性的罪名都可以往这个口袋里装。
李恨水说:“敬师傅,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如果你儿子没有造谣,就绝不可能被判刑,姗姗也绝不可能被发配到乡镇医院。”
老敬和女儿千恩万谢,总算是遇到贵人。
此刻,他们虽然知道,李恨水是正儿八经的领导干部,因为网上有很多配备照片和视频的新闻,这假不了,但尚不知道,李恨水即将成为他们的父母官。
李恨水又和老敬聊了一阵,看看时间,说:“李书记,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今晚,你就睡楼上姗姗哥哥的床铺吧。”
老敬夫妻及奶奶睡在楼下,敬婷姗兄妹俩房间都在楼上。
敬婷姗将李恨水带到楼上哥哥的房间。
房间里乱糟糟的,床铺没有整理,杯子没叠,物品随意摆放,地上还有一团团卫生纸。
“李书记,我哥哥勤劳,善良,有爱心,但有一个缺点,就是邋里邋遢,也许与他从事的职业有关。
他一开始跟着我爸爸学瓦匠,后来又去煤矿井下上班。他的床上也许还有煤渣。
这样吧,今晚你睡我的床铺,我睡哥哥的床铺。”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敬婷姗,李恨水也不想留宿在老敬家。
今晚要是睡敬婷姗哥哥的床铺,他是真的不愿意。
“好吧,那委屈你了。”李恨水自然求之不得。
“我哥哥是我亲哥,我不嫌弃他邋遢。”敬婷姗嘻嘻笑道。
李恨水随口问道:“你哥出事,你未来的嫂子,是什么态度呢?”
敬婷姗说:“嫂子是隔壁村的姑娘,目前在城里寿口大酒店当服务员。
他们是媒婆介绍认识的,只见过几次面,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哥哥出事,嫂子家人要求退婚退婚,嫂子听家人的。
不过,这事也不能怨人家。哪个女孩愿意嫁给一个还未结婚就要坐牢的男人?
当然,如果哥哥平安出来,嫂子一家人也不太可能要求退婚。毕竟两家人平日里相处总体比较融洽。”
敬婷姗为李恨水泡了一杯牛奶。
“对了,姗姗,听你爸的口气,村长以前是混社会的?是个村霸?”
“是的,村里张大伯也说了,村里小媳妇和大姑娘都躲着村长。”敬婷姗忽然变得娇羞起来,“村长就是一个恶霸!有一次,他还对我动手动脚!
想想真可悲!恶人横行霸道,好人却要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