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某人要发作了, 谢蘅连忙松开了还扒拉着人的手,“别生气。”
“赵兄,我信你,信你了”
赵瑾拂了拂自己被人拽过的衣袖, 隐约有些不耐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说什么。”
摸清了人的态度, 谢蘅也有了底,她从一侧顺手端起了一杯酒站了起来, 对人笑道“赵兄, 别站着, 我二人坐下来谈可好”
“我与你并未亲切到称兄道弟的地步, 谢公子, 请注意言辞。”赵瑾敛了敛目,全程不为所动。
人不想搭理自己,谢蘅也没生气, 她满不在意的继续笑道“行”
“赵兄不行, 那就赵公子。”
“这来都来了, 赵公子确定要站着听”
说了这么久,到现在赵瑾都没听到一句正话, 他看了谢蘅一眼, “若你继续说这些废话,在下恕不奉陪。”
这话一说完, 赵瑾就作势欲走,谢蘅并未继续阻拦,她停在原地稍稍敛了敛自己嘴角的弧度, “赵公子既然这般讨厌于我, 为何又要做那些事。”
赵瑾身形一顿, 心底突然有了股不大好的预感,他回眸看了过去,“什么事”
谢蘅转过身子,正经不过瞬间,脸上却是很快又噙起了一丝兴味的笑来,“良辰美景,奈何没有佳人相伴,赵公子,你觉得,在下说的是什么”
话未明示,可赵瑾却瞬间明白了谢蘅的意思。
他内心有些讶异,然而,从始至终,买下花魁道歉,只是他单方面表达歉意的想法和行为,若谢蘅不接受,他会处理,可既然谢蘅已经把人收下,这便意味着其对花魁是满意的,那么,他道歉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从未想过要靠着这件事去缓和二人关系,也没想过让谢蘅知道是他做的,如今某人问起,赵瑾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抿了抿唇,努力维持着自己之前的神情变化,却到底有几分不大自然道“故弄玄虚,不知所云”
赵瑾越是否定,谢蘅越觉得这人的反应十分有趣,人抬脚她依旧不阻止,只好笑的看着人,出声道“诶”
“赵公子。”
“你若是对这事不感兴趣,那樾阳长公主呢,也不感兴趣么”
果不其然,此话一经出口,赵瑾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一变,他倏地盯着她。
谢蘅把玩着自己手上的酒杯,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缓缓抬眸看了过去,继续道“我这儿有一剂良方,你坐,我们好好谈”
赵瑾拿不准谢蘅的意思,他盯着某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妥协的转身坐了下去,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谢蘅不慌不忙的给人倒了杯酒,“长公主的事迹,在下已经有所耳闻。”
“外界对长公主的情况不大了解,可我却记得,上次你与我说,你母亲病重的事。”
赵瑾不再开口,等谢蘅把话一次说完。
倒好了酒,谢蘅紧接着从怀中摸出了一瓶营养液,只听她问“赵公子,可记得此物”
系统出品的营养液,所有的外壳都是一样,赵瑾看了一眼,对其倒也还有印象。
不过,担心人想不起来,谢蘅还是十分贴心的解释道“那一次落水,你发热后,我曾给过你一瓶,赵公子服用后,感受如何”
当时某人说,把它喝了,身体会好很多。一开始,赵瑾并不大信,但伴随着他服用过后,身体的不适感却在短时间内消失殆尽,他甚至有了一种身体都轻盈了许多的错觉。
于是乎,哪怕只见过一次,赵瑾却是将其记了下来。
对方的双眸动了动,一眼见此,谢蘅倏尔一笑,“看来,赵公子是想起来了”
桌下,赵瑾放在大腿上的手稍稍的紧了紧,他敛了敛目,听不出喜怒的问“你想说什么。”
“在下没有坏意。”未免人误会,谢蘅对自己之前的话进行了补充,“此物确实是一剂良药,既能解百毒,也能调养身子,更有让人快速止血,恢复气色的功效。”
“你已经体验过一次了,不是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听人介绍的这般仔细,赵瑾冷静的问道“你的目的。”
谢蘅顿了顿,“长公主的事迹无人不知,自了解后,在下十分敬佩,一直想上门拜访,但既已知其身体欠佳,平阳侯府又闭门谢客后,在下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今夜找你,一则,是为先前的事。”既然说起正事,谢蘅很快也转变了表情,她对着赵瑾举起了杯,“我知晓赵公子不愿提及此事,但相识一场,在谢蘅眼中,赵公子是一个外冷心热,有担当,有责任感的好男儿。”
“以往种种,会变成如今这般,确实是非我所愿,我为曾经的莽撞与戏弄,在这真诚的向你道歉。”
若是谢蘅嬉皮笑脸,赵瑾还能当人是在说笑从而不怎么往心里去,可如今其不言苟笑,一本正经,他反倒有些不大习惯甚至不知所措了起来。
眼前之人没再出声,谢蘅便当然其是接受了自己这一番话,她十分干脆的将酒杯一饮而尽,事毕,甚至将酒杯翻了一面,朝人展示自己之前的诚意。
心知对方必然还有话说,赵瑾没再开口,而是等着人继续将话说完。
谢蘅很快给自己又满了一杯。
“我知赵兄赵公子你怨我。”下意识的说出了之前的称呼,反应过来,谢蘅连忙改了口,坦荡的笑了笑,“但,在下不是个忸怩的性子,有话就说,有仇就报,实在不喜欢弯弯绕绕,猜来猜去。”
“赵公子,这瓶药水,无论你一会儿说还是不说,我都会给你。”
“可在下也确实心有一惑,希望赵公子能够解答一二。”
话说到这里,赵瑾怎会不明白,谢蘅的意思。
搬出他母亲,只是为了让他留下,又是道歉又是赠物,目的其实是为了知道,花魁的真相。
人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甚至已是第二次向他致歉,赵瑾默了一瞬,紧接着却出乎谢蘅预料的,端起身前的酒杯,仰面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