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夏嗤笑一声,涂着鲜艳寇丹的指甲触及锦秋的脸,切齿道:“这东西,我还要,姐姐却不要了,一个女子,竟然开口求皇上赐
婚,啧啧啧,您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锦秋斜着眼瞧她,眼中不是愤怒,倒像在嘲笑。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以为皇上为你们赐婚了这京城里便无人再敢提你与许放的龌蹉事儿了!”她忽的站起来,踅身背对她,踱了两步,又猛地调过头来,咬牙切齿道:“错了,姐姐,她们不说,她们不记得,妹妹会帮你记!”
“你住口!”锦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怎么了,你怕了?”鸣夏笑得比哭还难看,而没一会儿,她的眼眶也确实红了,“宋漓,我这辈子被你毁了,我又怎能让你好过?那件事你若再敢透露给其他人,我便将你与许放的事儿公诸于众,由我这个妹妹来做你们的证人,最好不过了,她们想要听什么,我便说什么,你说好不好?”
锦秋阖上双眼,一语不发,无论鸣夏如何胡言乱语她也不愿再回应她一个眼神,是怕么?似乎不是,是她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向她诉说这样深重的恨意,她受不住,是她忽而觉着,宋家走到她们这辈,是到头了。
见锦秋不睁眼也不言语,鸣夏觉着自己终于赢了。
“既然姐姐身子不适,妹妹也不打搅了,”她抻了抻水红印花上襦,理了理发髻,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寿康宫。
随后,鸣夏便回飞鸾殿禀报了锦秋中毒卧床之事,如此,朱贵妃锦秋便以为锦秋意外喝了本该给皇帝的酒,终于放了心。而太后那儿也命人缉拿审问所有与那壶酒相关的宫人,甚至连擦洗杯盏的宫女也没放过。而这一切,朱贵妃早便打点妥当了,终究什么也查不出来。
寿康宫里,一只毛发雪白的猫儿窝在太后丝履旁睡着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忽而“哔”的一声棋子落盘,猫儿惊得蹿起,瞄了一声。
金蚕丝履搡了搡猫儿圆滚滚的身子,太后似无意提起:“她说她只是见那公公斟酒的手不稳当,便断定这酒中有毒?”
周劭捻黑子的手迟迟不落,蹙眉道:“是,请母后莫要逼问她”。
“罢了罢了,她若不想说,哀家还能拿撬开她的嘴?只是这件事儿不是冲着皇帝来的,是冲着你来的,你今后更要当心才是!”
“儿臣明白,”周劭拱手。
太后掀了眼皮子笑望着周劭紧蹙的眉头,将白子落回棋笥中,“牧之啊,这局棋你要输咯!”
周劭望着棋局,连连摇头笑道:“输了,儿臣是输了。”
太后微哂,道:“牧之啊,哀家棋艺不精,十局中也只能胜你一局,可就是这一局,哀家自认能教教你。”
周劭知她要说锦秋,做洗耳恭听状。
“枕边人太聪慧了不一定是好事,尤其她对你不忠,聪慧便是利剑,伤人,你可明白?”
“儿臣省的,”周劭拱手。
“哀家看得出,你对这姑娘是打心眼里喜欢,哀家也有过你们这样的时候,这时候眼睛是盲的,心也是盲的,方才哀家那句话只怕就没入你的心啊!”
“母后的话,儿臣定铭记于心!”
“真要铭记于心,你就牢牢记着,喜欢个人,三四分太浅,六七分最适宜,再多,你便要反省自己,你就得问问,这人对你,又有几分喜欢,够不够得上你的心意……”
“儿臣受教了!”
太后微微颔首,眼角的褶子夹住夕阳余晖,她站起身道:“哀家待会儿派凤辇送她回府,明日,圣旨便该下了。”
“谢母后成全!”
太后瞧他这欢喜的模样,便知他没听懂自己的话。那幕后之人要害的是他,若锦秋对他的心意能有七分,就不该为了自保一语不发。可这感情的事得靠他们自己悟,太后只能叹口气,搭着海嬷嬷的手往后殿去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