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发现,中医很麻烦,因为中医必须熬药。
单说那熬药的工具,还有熬药的时间,出门打工的人,上学的人,几乎都不具备。
所以我觉得西医比较方便。
过几年后,我发现西医又贵,套路又多,检查一大堆,钱花了不少,还没有开始治疗。
我就觉得中药好。”
叶长青没想到,兜了一个圈子,最后还是中医,他笑着道:“中医好,喜欢中医好。”
唐衷中摇摇头:“现在我又不喜欢中医了。
从去年开始,中药价格突然上涨,这也就算了。
关键是药材质量不好,后来我打听了一下,药材店的老板说好的都出口了。
我就纳闷了,咱们国家的中医,咱们自己用最差的。
好的给那些老外。
这中医,我喜欢不起来!”
叶长青也沉默了,两个人顺着人潮往穿过人行道。
快走到二康医院门口时候,突然路边的人多了起来。
而且气氛也变了。
有人举着牌子,拿着名片,见人就问:“住宿吗?
很便宜的,一间房二百六十块。
离医院二百米。”
还有人戴着墨镜和口罩,看起来神秘兮兮的。
逢人就问:“我有号,专家号。
你要吗?”
还有些人蹲在路边看着行人,看到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的行人。
他上前就问:“住院部虽然没有空房,但我能搞到空床位。
需要吗?”
叶长青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忍不住感叹:“这么乱吗?”
唐衷中厌恶地赶走了推销空床位的贩子,对叶长青道:“这些全是喝病人身上的血的。
一个人生病,供养一群吸血鬼。”
叶长青联想到有些患者因为高额的医药费,已经家徒四壁,甚至四处举债。
还要被这些人扒一层皮。
心中莫名悲凉。
唐衷中继续道:“医院领导都他妈的没好东西。
这些倒卖空床位,倒卖专家号,这些人才应该开除。
操他妈的。
该开除的人不开除。
偏偏把我这种一心为患者考虑的医生开除。”
叶长青很同情唐衷中。
如果他遭遇了唐衷中同样的经历,他比唐衷中骂得更狠。
两个人往医院里走,一路上,唐衷中都在骂。
全都是问候医院领导女性家属。
从医院领导祖宗,问候到医院领导的姥姥奶奶,然后是妈妈小姨,最后是姐姐妹妹……
他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引来许多患者和家属的异样目光。